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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承泽笑了:“连朝廷都不能让你开城门,你等身为梁臣,不听朝廷的话,反而听命于反叛的吴卓,是何居心?不奉朝廷诏令,就是天大的罪名。”

“朝廷诏令,你说是就是吗?谁是贼还未可知吧,你当初逼天子与你同坐銮驾,反贼之心昭然若揭,莫再打着朝廷的名号!”城上的守将倒也聪明,大声喊道。

吕承泽早有准备,朗声道:“与天子同车,天子上座,吾居下首,并非不合理法。且两年来,吾还政于帝,天子颇多政令无碍通行,朝野清明,谄谀之臣尽免。这都能说是反贼,你等拥兵自重,挟制一方的人岂不更是大逆?莫强词夺理,再不开城,我军就亲来帮你开。”

“少废话,要战便战!”城上的守将恼羞成怒,说道。

“好。前军攻城,弓弩手准备!”吕承泽达到了目的,让对方首领和兵士都心生胆怯,又以大义压制对方后,就也不再废话,命军士猛力攻城。

于是,濠州城北炮石声震天,城内外都不断向对方抛出巨石,带火油的瓦罐等。朝廷军冒着城内的箭雨靠近城墙,于城墙边搭起云梯,在后方抛石车与密集箭矢的掩护下,试图攀上城楼。

然而,攻城战历来不易,在守军占据高处的绝对优势上,攀上城楼异常困难。于是朝廷军的先头兵不断被城上的石块砸中滚落,一时之间,难以攀登半步。

此时,温子初第一次作为统领两千兵士的正将,随军出征,参与攻城。他看着前方自己所带的弓弩手射出的箭雨,调整了一下弓兵所在的方位,便策马前进,到了易于射箭的位置,张开弓矢。

那一箭遥遥穿过漫天箭雨,划出一道弧线,却并不像其他的箭矢一样射得有些高,而是飞向城头,女墙所在的地方。

“好!”吕承泽喝了一声彩,这一箭定然已经穿过墙上的瞭望孔,正中其后的兵士。瞭望孔只有拇指大小,但对于神射手来说,射中并非难事。

北方游牧民族,不管是女真还是沙陀,军中的神射手都非常多,因此中原军在与北人对战时,甚少使用女墙上的瞭望孔。即使要用,也费尽心力来寻找透明宝石把孔洞堵上。但中原军相互攻伐的时候,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一点。

“儿郎们,箭法好的,射城上的瞭望孔!”温子初大声喊了一句,一众弓弩手齐声应诺。

于是,高度偏低的箭矢变多,纷飞的炮石和箭矢中,吕承泽默默看着远方的城墙,想到了沈奕的箭法也甚好。他若是在此处,应也能射中瞭望孔。

吕承泽便也取过弓来,张弓搭箭,那一箭带着万钧之力疾飞出去。高处,哨塔顶端悬挂着战旗的绳索应声而断,旗子缓缓落下,发出猎猎声响。哨塔上,正站直身体挥动令旗传令的兵士瞬间警觉,有些难以置信。

哨塔顶的旗子怎么会被射落,哨塔甚高,离城外三十步远的地方与哨塔顶的直线距离都整整有百步之遥。现在敌方弓兵又不可能在离城墙太近的距离射箭,怎会有人射中哨塔顶端?难道是吕承泽,早听闻他天生神力,神勇无比,没想到武力卓绝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