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察觉到,伸过手去,握住了慕星野的手。十指连心,她给他力量。
郭琴兰的指责还在继续:“那年冬天,我发烧39度,自己都在床上爬不起来。星野烧到40度,我求着你送星野去医院。你说我不配活在这个世上,我应该和我的孩子一起去死!所以你一不让佣人靠近我们,二连个司机都不指派,自己甩门而去不管我们娘俩的死活。
“外面零下十几度的天气,雪埋过了脚腕,我没办法只能抱着星野,自己雪地里跑了十公里,才找到一家医院!可我身上哪有钱?我当时所有的银行卡都被你冻结了,偌大一个医院我没钱给星野买药,最后走投无路,我当了我身上的大衣,我用典当的钱给星野连夜输液退烧,才救回他一命!
“不过话说回来,我是得谢谢你。也就是那一次我才明白,女人还是得有自己的事业。她不能靠男人活着,她得给自己争口气,哪怕将来离婚时,也有底气潇洒地离开!”
郭琴兰说了很多,说的她气息微喘。
她眼睛里布满了红,有水珠始终在眼眶里打转,但就是倔强地不落下来。
慕恩洪的嘴张了又张。
有些事情,他从未听郭琴兰提起过,如今再听,竟莫名生出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他哑了音:“还、还不是因为你当年……”
当年怎样,他也说不下去了。
慕星野和沈薇交握的手,攥得很紧。
他也从不知道,原来他的母亲,曾经还经历了这些。
沈薇也听得唏嘘,如果是她换作郭琴兰,她可能真的没力气坚持这么多年。
这一刻,沈薇对郭琴兰的那些怨,也就随着那个雪地里奔走的母亲形象,全都化解了。
她动了动慕星野的手,低语:“你过去劝劝妈妈吧,情绪太激动了,对身体也不好。”
慕星野咽了咽喉咙里的苦,松开沈薇,走到郭琴兰身边,手落在她的肩膀上:“妈,别说了,坐下来休息下吧。”
慕登勋一直摩挲着手里的紫砂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