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黎珂的父亲出了车祸。
陈澍第一时间丢下工作赶来探视,却只能隔着一层冰冷的玻璃看见深度昏迷,全身插满大小管子的他。
“柜子里保存的那份手稿,就是当时你爸手上已经写完百分之九十五,只差整理最后数据正式投稿的论文。”
黎妈妈缓缓站起,缓缓打开柜子,取出那份险些被幼年黎珂当画纸的手稿,背着她递过来。
她恐惧、悲哀,可难以说出。她的眼眶只是红,声音却已在痛哭。
二十年了。时间是绝对零度的寒流,把当年未能流出的泪在心底凝成融化不掉的冰河,二十年后依旧不能流动。
黎珂接过手稿并未翻动,只是静等她把剩下的话说完:“那时我已经怀了你,说好了明年开春就办酒席……你爸好好的突然出了事,我六神无主,见到陈澍就像见到救命稻草。”
她知道这篇论文凝聚了黎父多少心血,即使他挺不过这道坎,遗愿一定也只有将其发表。
于是她流着泪,把手稿托付给了陈澍。
……
后面的事黎珂猜也能猜得到了。
陈澍正愁缺一篇有分量的文章,作为踏进体制大门的敲门砖。他如约把论文发表出来,却是以他个人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