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置一词的散漫态度像是故意在看她出糗。
“你怎么还在这?”她问,“不回去过年吗?”
“我为什么在这你不清楚。”秦征笑起来,仿佛没听见第二句问话,他坦荡到让人无力招架,直接戳中周枝的猜想,“你就在这,我能去哪?”
明明是句听起来颇有些无赖的话,被他说的虔诚又理所当然。
好像本来,就应该这样。
他们就应该待在一起,待在这里。
话里话外都透着一个意思,周枝胸口一紧,呼吸卷起了温度。
他总有办法把一件不合乎情理的事做到顺理成章乃至无法反驳的程度。
譬如此刻,即便语气吊儿郎当地不像在说正经事,可每个字好像裹狭着令人酸涩的重量,有力且沉重地砸在她心口。
似乎如果接下来面对的是她的冷言冷语,他也能面不改色地冲她笑。
一下把自己放进了尘埃,干什么都随她左右。
周枝没办法狠下心来赶他走,也不想再装糊涂,立起的防线在他的注视下一点点塌陷,脑海里酝酿好的说辞开始摇摆不定。
在对视中沉默片刻,最终以她放弃了无谓的抵抗结束。
她没办法了,这人赶不走又骂不走,能想到的办法她都试过了,他固执地像一艘沉船,停泊在她的心河,即便知道随时会被淹没也不肯离开。
算了。
她挣扎不动了,就任由她和秦征一起胡闹吧。
周枝抿了下唇,难捱满腔心疼,最终落败于内心深处的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