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一点,周枝脸色冷下来, “秦征,你什么意思?”
“待一会。”
“什么?”她愣住了。
“就这么待一会。”秦征闭了闭眼,嗓子干哑地像火滚过,又烫又干,熨出一缕灼烟。
他抽出一根烟放在嘴里咬着,没点火,就这么静静地任由唇腔里的温度点燃它,也跟从四肢百骸的血液点燃自己。
车窗摇下半扇,阴冷的晚风飘进来,他却感觉不到半点凉意,只觉得露出的皮肤被吹的紧绷绷的,仿佛被人用无数根鱼线紧紧缝在了一起,动一下,皮肉底下划拉作响,血也跟着乱涌。
周枝安静坐在一旁,耳边沙沙响起的树叶声,应和着某种规律闪动的频率,让人心生困意。
她支着脑袋,明明心里一笔一笔拎得比谁都清楚,可眼皮却上下打架,跟自带磁性的吸铁石似的。
每次吃完那种药,她总容易犯困。
这回或许是强忍的药劲终于压不住上来了,她歪头靠向车窗那侧,迷迷糊糊睡着了。
听到身边均匀的呼吸声,秦征睁开眼,只见她抱着胳膊,颈项下压,肩膀耸紧,大半个身体都挪向车门,以一种类似逃避又自我保护的姿势背对着他。
什么时候,连睡觉对她来说,都成了一件需要小心翼翼的事。
看着她纤薄的身影,秦征俯身凑过去,呼吸收拢放轻,手臂穿过她的后颈扶着肩膀,将人平置在座椅上,然后把车内照明灯全熄灭,将座椅调低,脱下衣服盖在她身上。
细碎的月光笼下来,打在她睡梦中也微微颤抖的睫毛上,盈盈闪动,让她看起来像个脆弱的易碎品。
似乎只有睡着的时候,他们才能度过短暂又安稳的时光。
他也无需在她面前竖起锋芒,佯装出一副冷心冷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