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下滑,周枝的手指越冰,那些不堪入目的言论几乎像抱团的尖刺透过屏幕钻进她的身体,戳出一个个血窟窿。
铺天盖地的恶意和揣测,将她曲解成连自己都不认识的坏人,一笔一笔似一刀一刀,对她口诛笔伐。
“周枝,怎么了?”旁边的人发现她不太对劲,走过来问,“不舒服吗,脸色这么难看。”
周枝摁灭屏幕,摇摇头,声音微微颤抖,“没事。”
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周枝把手机扔进抽屉里不再去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抖。
她从行李箱翻出一个白色药瓶,盯着封口滞了几秒,像是犹豫着该不该吃,最后还是扣了一把药和水咽了下去。
如果不是这件事,她都快忘了自己以前吃过这种药。
那种无措、慌乱、害怕、压抑的情绪像凿井一样从出口喷涌而出,如同腐蚀性的液体淹没灼烧着心脏。
自以为坚不可摧的保护墙在一瞬间崩塌。
她的耳朵开始一阵阵耳鸣,听到的声音都融了一层刺耳的尖叫刮擦着耳膜。
那一秒,仿佛再次置身于那段黑暗无望的时光。
憋地她看不见前路,也无力返回,仿如站在进退维谷的孤岛,四面皆是沸腾的潮水,一点点从脚踝没入头顶,灌满她笨重下坠的身体。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药效发作,周枝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昏昏沉沉做着噩梦,梦见了江灵和周正则离婚那段时光,梦见江灵死后,总有记者蹲点来采访她,梦见梁廷被中伤离开,梦见无数个看不见轮廓的扭曲黑影,拿着滴血的刀向她走来。
为了不让自己的情绪变得更极端,周枝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到背包里,又吃了几粒药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对面床的学姐叫醒的。
见她脸色煞白的吓人,明显状态不对,她给周枝倒了杯热水,“能行吗?不然我陪你在这休息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