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和月倒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她的嗓音喑哑难听,“你……”
曼斜并未辩解什么,仅仅倒了杯水,褪去昨夜的色胚神情,恭谨道:“叫嚷了一夜,喝口水润润喉。”
苏和月诚然口渴,接过后思索片刻,还是致谢道:“谢谢你,曼斜。”
曼斜的心恍然抖动了一下,但他随即将转瞬的情感变化掩饰好,拖着笨重的身躯离开了寝殿。
没有曼斜的指令,她不能出寝殿。
苏和月望着高墙上的小窗,但凡有一丝希望,她都不想做一颗棋子。
没有婢子敢来寝殿侍奉,因为传言中的曼斜首领荒淫无度。
白日间,苏和茶尔不畏曼斜,倒是大着胆子来看望她。
这是苏和月万万没想到的。
那日茶尔不温不火的态度令她琢磨不透,一番交谈过后她始终不明白茶尔的心思。
“阿姐。”苏和茶尔依旧是那般冷淡的性子,抱着凤颈琵琶,校正音准后,咿咿弹奏着草原人人熟知的小调——骏马跑,熊鹰飞。勇士出征掠羊牛,娶妻当娶苏和女。
苏和茶尔虽不是中原人,但弹得一手好琵琶,如昆山玉碎,如芙蓉泣露,堪称一代音律大师。她遗世独立地坐着,清冷的脾气与琵琶声互相辉映。
她知道,茶尔自小独爱音律。
许是从小在音律中浸淫,茶尔散发出来的气质宛如瑶池中可望而不可亵玩的仙子,高贵冷艳。
若是没有自己的出逃,茶尔大概会优雅地度过一生,不沾染权力斗争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