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晚一些还会有酒会,您有时也会喝上七八杯呢。”
“我吗?”
“是,虽然您的酒量实在有些让人惊讶。”
这是说正面还是反面呢?威娜困惑的皱着眉头,不过看兆麻感到有趣似得那样笑,应该是指反面吧
越往深处走,远处的喧闹就离得越远,即使知道自己出来的目的是去天神的休憩处寻求帮助,但在这时也不禁把脚步放慢下来了
比室内的灯火要暗淡一些,但只要漫天星辉照耀下来就会显得宁静,仿佛时间未逝
“威娜,”
叹息与呼唤一起脱口而出,留给他坚定背影的人回过头来,用眼神询问他
因为姿态发生了变化,兆麻反而意识到在过去漫长的时间里,就如同现在这样,只要他开口呼唤,不管前进了多远的他的主人都会停下来,温柔地笑着等待他
我想保护的是赐予我名字的威娜
“威娜,我...”
“啊呀,这是哪里来的小鬼?”
突然出现的冰凉语气,兆麻惊讶地向声源处看过去,才发现前方桂树上坐了个青色衣服的...不知名神
莫名感受到压力的兆麻上前一步护住了没什么特别反应的威娜
“您是什么人?”
“在主人说话之前就插嘴,作为神器太放肆了吧?”
威娜无动于衷地抬眼看了看对方,就又转回去扯兆麻的袖子
“兆麻刚刚准备说什么?”
“啊?”
“在奇怪的家伙跑出来之前,兆麻准备说什么的吧?”
...现在的重点是这个吗
兆麻也好莫名出现的神也好,全都默默在心里作出了这样的问句
“别无视我啊,没人告诉你要好好听对方说话吗?”
“没人告诉你在别人说话的时候不要插话吗?”
理所当然,甚至充满压迫的回视过去,兆麻表示好想找十夜老师画下这一幕(扶眼镜)
“真是无礼的小鬼。”
青衣服的神冲她皱起眉头
“穿成这样不入流的样子,你想闯到高级别神明的酒会上去吗?”
“酒会?”
威娜好奇地睁着那双紫色眼睛,拉住兆麻袖子的手也不放,就这样引起对方注意的往下拽了拽
“兆麻是要去酒会?”
“不是的,”
急忙否定的兆麻看见他仰着脑袋的主人点了点头后,转回去认真地对那位神说到
“不是去酒会。”
拜托您不要这样...
兆麻攥起拳用食指的第三节捂了捂鼻子,随后掩饰性的咳了两声
对面的神终于发现这对主从的相处略有些微妙,稍微思考了一下后,觉得这看起来明显才诞生没多久的神受骗的可能性大的离谱,不由放下了先前对着小孩子冒出来的不悦
“能来高天原总不会是无名神,请问你的名讳是?”
如果这时候说威娜可就太不顾礼节了,兆麻急忙上前半步想要劝阻他的主人,不过还是慢了点,那清脆的声音吐字清晰的说到
“毗沙门天。”
诶?
兆麻有些愣神
他还以为说的一定是名字,所以被要求称呼名字的他是特别允许的吗,
而另一位神明也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毗沙门天?玩笑也得有个限度啊——”
他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也曾从远处瞻仰过毗沙门天大人的身姿,总不会是你这样乳臭未干的小家伙,跟你说你是毗沙门天的该不会是那个神器吧?”
“才不是‘那个神器’,他的名字是兆麻。”
神随意地举着手表示妥协
“好吧,虽然不关我的事,但那个名字叫‘兆麻’的,真的是你的神器吗?”
话音未落,本来大大咧咧的神明突然神色一敛,侍立在其身后的人立马上前一步,冲尚未作出反应的兆麻伸手施下术
“缚布!”
没能早些察觉到对方是祝器,且在不经意间被告知了名字,未能及时做出反应的兆麻只觉得耳边一声锐响,下一瞬便失去了行动的控制权
“兆麻?怎么了?”
威娜不明所以的看过去,在意识到他无法动弹之后,不由变得紧张起来
“你对兆麻做了什么!”
“果然,你连神器间的联系都还不了解,给他赐名的事情有记忆么?”
“和你没有关系!”
威娜高声斥责回去,伫立在前方的小小身影甚至缠绕起了些微属于武神的凛冽之气,震的对面的两个人都神色一紧
“你才诞生没多久吧?没有记忆的话,就算被神器利用也完全有可能,即使名字是正确的,在初醒时被引导着赐名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你能确定自己没被欺骗么?”
不是这样的——!
兆麻想要反驳,但却无法发出声音
他当然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结论,毕竟作为神来说,威娜表现的太过不谙世事,而在对待他的态度上又太过信任听从,年幼的神可能会被神器掌控,在过去,如果遇上有这样感觉的主从,就算是威娜也会特地留意一下,只是兆麻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陷入这种境地
但是...
试图挣脱的动作停了下来
即使到现在也未能确定眼前的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主人,应该说,无法给予完全的肯定态度
如果连自己都无法对出现在这的毗沙门天奉上全部的信任,那又如何奢求那位大人能完全信任自己?
明明是祝器,却连主人的存在都无法确定吗...
兆麻只觉得并没有受到攻击的身体痛苦不堪,如果没有术的束缚,他大概会连站都站不稳
“和那种事情没关系!”
但是突然的,如同要打破他的犹豫和自我否定一样,那尚显稚嫩的音色以毫无动摇的坚定姿态高喊出声
“是不是毗沙门天我不知道,但兆麻是我的神器,这件事绝对不会错!”
兆麻错愣地看着守护在他身前的威娜,那灿烂的金发随风扬起,挺立的幼小背影里,他所熟悉的影子呼之欲出
“即使想不起来我也知道,兆麻是我重要的神器,”
威娜停顿了一下,短暂的沉默之后,她以低下去一些的音色继续说到
“不对...兆麻是最重要的,比‘任何’事物都重要,就算想不起来我也知道,因为我和兆麻,和他的连系一直都在这里。”
“只有这件事,绝对不会有错——”
不只是对对方作出反驳,那坚定宣告的声音,连同兆麻最后的迟疑都一起斩断驱散
与主人间的连系始终围绕在他的名字之上,如若出现变故,哪怕换代带来的影响微乎其微,他也应该要有察觉出来的自信才对
身为道标,居然在关乎主人的事情上变得如此犹豫不决,实在是过于失职了
但是
从见到年幼的威娜时起就慌张到不像自己的内心终于安定下来
以孩子姿态出现的确实是他一直注视的那个人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