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细细一想就会知道,这话谁都能说,可唯独本末倒置至此的他不能说!
这世间那里有踩着百姓的尸体说是为了百姓好的?
此话一出,陈宿面如死灰。
这些事情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只是此前根本没人敢这么对着他说而已。
久而久之,就连他自己都跟着信了。
如今被杜鸢挑破,他便再无丝毫颜面可言,更无一丝心气留底。
满脑子都是那句——我要遗臭万年了!
恍惚间,他又想起了之前在山脚阻拦自己的部将
下意识抬头寻着对方自刎时的方向看去,在模模糊糊之中,他好像真的看见了对方。
张了张嘴,羞愧无比的陈宿终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仓惶低头。
见状,杜鸢的视线也跟着挪移,继而同样是摇了摇头。
此将遇人不淑,可惜又不可惜。
不过随着杜鸢这么一看,同样在这个方向的,由那白骨堆砌而成的豹子不由得一声怪叫,随之便是在剧烈的惊颤之中把自己彻底抖散,重新变成了一堆白骨。
这让杜鸢看的连连摇头,继而对着陈宿道:
“仙人,好可笑的仙人。还有好可笑的霸业以及.”
望着那几乎占满了这荒野的百姓,杜鸢悠悠长叹道:
“好可怜的百姓啊!”
一声长叹之后,杜鸢没有理会面如死灰的陈宿等人,而是重新拿起那根木棍在岩壁之上,继续画龙。
陈宿在这件事里,不过是个从犯,自己喝问于他,也只是见不得这厮用这般蠢话骗着自己去残害百姓。
真正厉害的还在后头呢!
如此,此间便是发生了极为戏剧性的一幕。
杜鸢拿着烧了半截的木棍在崖壁之上不停画龙,陈宿等人则是片刻不敢离的在后方磕头不止。
连带着不远处的大军都是不知所措的僵在了原地。
一直到那条大龙,在杜鸢手中几近成型。
那真正的事主方才是姗姗来迟。
不是最开始的三人,而是足足六人!
只见本来寂静下去的山野之上,忽有六股金风自云端卷来,落地时瞬息化作六道身影。
为首者踏一柄青玉拂尘,尘丝扫过处尽是细碎金光;此物名唤太虚飞尘,乃天庭旧物!
左侧道人托着半枚青铜八卦,卦象流转时隐有龙吟不止;昔年他家祖师曾以宝诛灭妖蛟一十三条!
右侧老者手持红梅,花瓣飘落间竟有佛音轮唱!这红梅可是大有来头,乃是他宗门前辈在佛祖讲法之时,厚颜求来!
余下三人更显张扬——
一短衫客腰间酒葫芦倾倒,淌出的不是酒,是缠成圈的雷链;这是昔年一位雷部正神金身所化,降妖伏魔,威能无边!
最外侧的老妪袖中滚出颗乌漆珠子,落地便涨成一尊墨甲力士;此乃旧日那座千古王朝的宫廷秘宝,据说有搬山之能!
最后那书生最是惹眼,展开的素笺上墨迹自行游走,竟在半空凝成‘天地玄黄’四个大篆。六人之中,只有他没有持有法宝,这番表现也是完全出自他之修为!
陈宿不能死,此间的布局也难以割舍。
所以他们回去呼朋唤友,又找来了三人。
并各自拿出压箱底的宝贝,方才有了底气来寻这道人。
可即使如此,六人也是心头嘀咕不停。
毕竟这道人之前的表现,着实不像是同境该有的凶悍
正所谓修士之间,只有三种称呼——小贼,同道,前辈。
故而此刻见到一个前辈境的高人,哪怕看家宝物悉数在身,他们也是有点发怵。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先开口。
怕被当作出头鸟。
毕竟他们这伙人,互相之间离心离德,真拼杀起来,很难相信对方愿意搏命
可他们六人虽然心头发怵不停,可因为祭出了压箱底的宝贝,故而各自之间,可谓是仙风道骨,卖相十足!
如此就给了陈宿等人不该有的希望。
陈宿那本已熄灭下去的心气在这一刻瞬间恢复,继而朝着三位老者大喊道:
“还请三位仙长速速降伏此獠!”
此话一出,六人勃然色变。
继而先后掌嘴:
“大胆!”
“该打!”
六道掌声次第响起,陈宿虽然没死,可脸已经肿成了猪头的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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