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忙不迭道:
“我我也不知道啊!就,就是突然发现自己劲儿变大了!”
说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急急补充道:
“兴许.兴许是佛爷爷可怜小的?记得那会儿小的跟几个同乡兄弟逃难,躲进一座破庙,睡了一宿。第二天起来就觉着不对劲了!为这,我还带着兄弟们剃了光头,当了和尚呢!”
他又偷眼瞄了瞄杜鸢的脸色,见杜鸢似乎神色不对,急忙改口道:
“啊,啊,仙人爷爷明鉴。其实.其实剃度出家嘛,也不是顿悟向佛了,就是觉得这兵荒马乱的,顶着个光头.打劫起来方便!”
杜鸢听得眼角直跳,盯着光头,一时竟有些无言以对:
“这等光景之下,你既然身后无人撑腰,也敢出来显摆?”
上一次遇到这般货色的时候,还是那光看马脸就知道圣质如初的红石头
光头一脸茫然,反问道:
“这,这还得有人?可可小的这种人,就是提着猪头肉也找不着庙门烧香啊!”
错不了了!
这厮绝非谁的棋子。若真有幕后之人,怕也早被这糊涂蛋给克死了,不然断不会弄这么个不明不白的货色守在此地。
可寨中那股异样之感,又作何解释?
杜鸢按下心中疑惑,目光重新落回光头身上:
“也罢。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可认罚?”
光头如蒙大赦,脑袋点得像捣蒜:“认!认认认!能活命,小的认!认多少都行!”
杜鸢抬手指向他,声音陡然拔高,清晰洪亮,如同撞钟,确保水寨内外每一处角落都听得真真切切:
“我有一神通,名曰禁字诀!除开可禁天下万法,断一切神通之外!更有无穷妙用!今日,便要将此诀落在你身上——夺了你这一身蛮力免你继续为非作歹,再封你双腿筋络以示惩罚!你可愿意?”
“啊?!”光头当场傻眼,面如死灰,“那,那跟活死人还有啥两样?!”
“也好,那我就直接打杀了你!”
“不不不,仙人老爷,我脑子有问题,刚刚说的是胡话,我认,我认!”
除开人更坏以外,这家伙真的有点红石头的感觉。
就是不知道这货此后会不会改邪归正。
但他的确留了一线,自己也不好真就为此打杀了他。
坏人做事既然留了底线,那么有能力的情况下,自己就也要给他留一条底线。
这绝非是为恶者开脱,而是为那些挣扎求存的可怜人们,存一分微末的指望。
想了想,杜鸢又把他提起来,让其看着自己的眼睛说道:
“贫道可告诉你,今后你定要痛改前非!不然,若是再有为恶之举,你啊,都不用贫道去找,自己就会撞上门来让我收拾了去!”
光头浑身筛糠般颤抖,涕泪横流:“懂!懂懂懂!仙人爷爷放心,小人全懂!小人,小人还有无数金银财宝!情愿.情愿全都捐出来,就就分给寨子里抓来的灾民们!分得干干净净!”
杜鸢微微颔首,继而提着他朝着水寨而去。
但让他奇怪的是,本以为会和柳氏的坞堡一样,看见他们朝着自己攒射不停。
可结果却是,随着自己到来,不仅没有任何抵抗,就连寨墙之上也是看不见人影。
正奇怪间,突然看见寨门打开。
继而先前多看过几眼的那个男人,便是赤裸着上身,口中衔玉,双手捧刀,一路跪行而来。
在他身后,是诸多放下了兵刃的乱军兵丁。
他们正齐齐挤在寨门之前,惶恐不安的看着杜鸢。
大约明白了此人所想的杜鸢,继续提着光头大汉走到了那人身前。
见杜鸢走来。
衔着玉佩的男人悲戚低头,双手奉刀道:
“小人张魁特来请罪,好叫仙长知晓,水寨上下与朝廷为敌之死罪,小人愿一己承担,可小人身后这群弟兄,不过是一群活不下去才走了险路的可怜人。”
“都言上天有好生之德,还望仙人老爷能够因此放他们一马!”
说着便将手中长刀越发举起,而堵在寨门前的乱军们亦是齐刷刷跪下。
自从在寨门上看见光头一刀劈出了护体金光,他就知道这是寒松山的仙人来了。
故而直接下令寨中守军放弃抵抗,他自己独自出寨请罪。
看着眼前这个身负大文运的男人,杜鸢笑问道:
“衔玉捧刀?这是什么典故?”
男人垂头丧气道:
“效仿古天子降于西秦,然天子为尊,小人为卑,故不敢持礼器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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