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儿叫虎牢山,往日里,因为虎牢山太过险峻,又没什么出产,故而基本是没什么人来的。”
“乡亲们日子过的清苦,但也凑合,毕竟官府也知道这边没啥油水而无甚盘剥。”
听到这儿,杜鸢想起了附近那座坞堡。
“那么前面那座坞堡是?”
老头闻言,又叹一声道:
“那是河东柳氏的贵人盖的,有二三十年了。听说他们来这儿,是因着说虎牢山有铜矿,特意来修的。”
“乡亲们那时也盼着真有铜矿,好给柳氏的贵人们干活换钱,改善生活。可哪里知道,一连几年都是啥也没找到。弄得过来的柳氏贵人也都跟着离开”
说到这儿,老头也奇怪道:
“只是不知为何,前不久他们又回来了不说,还在原来的宅子上改建成了坞堡。”
“据说是要帮助朝廷抵抗可能流窜过来的贼军。”
杜鸢听得眉头微挑——这可不像是世家大族会做的事。
而且真要襄助朝廷,何必选在这般偏僻的地方?
加之
他回头瞥了一眼伥鬼消失的地方,转而问道:
“老人家,后来此地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那东西,您二位知道多少?”
此言一出,老头与老妇俱是浑身一颤,面露惊惶。
“那是上月间冒出来的!”老头声音发紧,“先是韩猎户家的小儿子,浑身是血地从山里逃回来,嚷着说虎牢山当真来了一只大虫,比水牛还大!还说那大虫已经将他父兄都吃了,他自己是靠着父兄舍命相护才捡回一条命”
那时,老头恰在村口推磨。一见一个血人儿跌撞回来,就急忙招呼了村中青壮赶来。
可谁曾想,这一喊,竟害了不知多少乡亲!
“村里猎户不多,就两户。但靠山吃山的人家,弓箭长矛总是备着的。一听来了吃人的大虫,马上就有七八个精壮后生,跟着村里的老猎户曾伯,抄家伙赶进山里。”
“可谁曾想,到了地头哪还有什么大虫?只看见几具被啃得精光的骨头架子!更骇人的还是,那根本不是两具,而是三具啊!”
看着那三副白森森的骸骨,众人惊愕万分之下齐刷刷扭头看向带路的韩家小子。
怎料那小子,竟当着众人的面一阵扭曲后化作了韩猎户模样不说,还笑嘻嘻地咧嘴一笑:
“大王,小的又给您送人来了!”
老头说到此处,长吁短叹,满面悲戚与恐惧:
“这些事我们本是不知道的,都是那鬼东西每次来,借着它的只言片语,我们才一点点拼凑出来的。可知道了又如何?它变着法儿地哄骗,实在防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