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这晚。
南桑带咳嗽比上次来还重的景深去医院。
胸片很奇怪。
医生让景深把上衣脱了。
景深沉默一会,“有内间吗?”
从船上碰面到现在。
景深数次尝试和南桑说话。
南桑一字没回。
这会开口,“脱。”
他低下头,慢吞吞把上衣脱了。
刀痕枪伤遍布上半身,几乎没一块好皮。
比那次黑夜在海边捡到匆匆一眼,可怖数倍。
南桑移开视线,问被吓了一跳的医生,“情况怎么样?”
景深胸片显示有很多阴影。
但摸着又没什么。
医生说:“他肺部的阴影应该是旧伤,不管是不是,都不能受到长时间外部压迫。”
医生嘱咐。
游泳潜水凡是要收紧核心的运动不能碰。
否则咳嗽时间长了。
肺部难说会不会引出大毛病。
他给开了点止咳的药。
想问景深有没有量个体温。
瞧他虽然轻咳不断。
但面色沉静。
脸色也不算苍白。
背脊挺直,不像精神不佳。
没多此一举。
南桑道谢转身出去。
打开车门后。
目光移向突然在两步远停下的景深。
两厢对视许久。
南桑说:“你骗我。”
她没再停留,开车锁门踩下油门。
一路没再回头。
到家面色如常的和杨浅以及忠叔说话,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哪怕十几分钟后景深来了。
十二点。
南桑洗澡出来。
景深站在书桌边。
手指探出,在轻轻碰触因为能活半个多月,南桑床头放不下,分给书桌一瓶的百合花花瓣。
他回头看。
手背轻遮唇,咳了一下,低声问,“聊聊吗?”
景深声音有点哑。
但总体沉静的厉害。
眼神也是。
瞳眸漆黑一片,什么都瞧不出来。
但只是这些而已。
他在南桑出来的刹那。
手仓促停下。
且有点不知道该放哪的背到身后。
脚甚至朝后退了一步。
南桑定定看他好大会,“我该睡了。”
“十分钟。”
南桑说:“我身体不好,不能熬夜。”
景深又咳了一声,没再说,抬脚朝外走。
手放置在门把手一瞬后回头看向她,“五分钟。”
“出去。”
景深出去了。
不等南桑走去床边坐下。
门突兀被打开。
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景深背靠门板,轻扒了瞬微潮湿的发。
深深呼吸口气,压下咳意。
重新看向南桑,“我没输。”
南桑挑眉,“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