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地方要发展,生产要扩大,就不能缺了人。那些部落土人虽然桀骜难驯,文化习俗也格格不入,但却不能听之任之。除了施以文明教化之力外,还要用武力威慑加经济诱惑,双管齐下。”
“说句不好听的话,即便那些招纳的土著再怎么愚笨不堪,但总比牛马牲口强出不少吧?可以驱使他们伐木、烧荒、铺路,乃至修建水利,怎么着都能对地方发展贡献一点力量。”
“大人说得是,我们下来会用点心尽可能地多招纳一些部落土人。”梁守业无奈地应道。
说实话,他压根就看不上那些土人,觉得无甚大用。
在他们新华人到来之前,这些土人依赖鲑鱼捕捞、贝类采集和林中狩猎为生,为了一口吃的,有时还会进行季节性迁徙,似乎没什么定性。
想要让他们转变为农业定居模式,怕是会花费不少力气。
据说,启明岛本部那边,花了十多年的功夫,也不过将沿海十余公里范围内的部落土著完成有限的归化。
即便如此,那些归化土人与移民之间也是矛盾重重,
想要将新华境内的土人彻底消化吸收,估摸着最少要两三代人方能有所成效。
“要不这样子。”雷震生蹲在地上,捡起几块土疙瘩,摆在田埂上,“可以试着在你们宁津乡设几个‘归化点’,盖几栋木屋或者土坯房,让那些愿意来的土著住进来。白天带着他们一起劳作,指导如何耕田种地,晚上开个夜校教汉话。学会了,就给他们发种子和农具,跟着你们一起屯田耕作。”
徐二福在旁咂舌:“这得消耗多少粮食?万一没教几天又跑了呢?”
“总能留下几个吧。”雷震生笑着摇摇头,“我觉得吧,只要是人,总有想要过好日子的心思。你说说他们,就靠猎几张皮子,打几十条鱼,能维持什么样的生活?”
“我们得让他们知道,只有跟着我们一起生活,一起劳作,才能让日子好起来。”
正说着,远处传来孩童的惊呼声,几个半大孩子追着受惊的野鸭跑向河汊,惊起芦苇丛里一群水鸟。
雷震生望着那片晃动的芦苇,轻声道:“地方拓殖垦荒急不得,但也慢不得。这片膏腴之地要养更多人,总得让金沙河两岸的人,都认同一日三餐从田里来的日子。”
秋风卷着麦浪拍过田埂,脱粒机的轰鸣里,似乎已藏着未来的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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