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此言,景爰浑身毛骨悚然,眼睛里射出两道惊悚至极的光,盯着庆云,咽喉哽着,只发出呜呜的悲啼。
“那是本君送给南乡的礼物,怎么就被你残杀了呢,”庆云嘴上悠悠地抱怨,心底里分明恶意汹涌。
景爰拼了命地接连叩首,“君侯饶命。”
看她求饶了一阵,哭尽了眼泪,喊破了嗓子,庆云抬手唤出两名御君卫来,吩咐说,“将这女子身上的毛发都拔尽,放入锅中烹调后,弃之荒山。”
景爰听后,整个人都失去了魂魄似的呆滞原地,而暗卫也惊得应不出声。
庆云又冲景爰浅笑,“不要做承担不起后果的事。”
景爰的脸上惨白如纸,连反应都没了。
两名暗卫定了定神,架起景爰就往外拖。
“等等,”此刻,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厅堂后传来。
景爰回过神,寻声而去,见是楚梦疾步进来,走到庆云身前拦阻。
她显然是听到了庆云的处决,大为愤慨,挡在景爰面前,对峙君侯,“为什么要用这样惨无人道的刑罚施加在一个女子身上。”
庆云示意她退开,无辜地眨了眨眼,面容楚楚可怜,“本君的鸟死了。”
楚梦仗义执言,“恐怕南乡也不会赞同你如此暴虐的行径。”
“怎会,”庆云说,“南乡与你可不一样,她从来都不会认为本君有错。”
楚梦冷笑,“那你这就去问她,瞧她能不能赞成你为一只鸟虐杀一个人。”
庆云摇头,“不要拿这样血腥的事去打扰本君的爱人。”
楚梦心知今日庆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景爰,又想到景爰将要面临的极刑,怜悯之心油然而生。
庆云下令让暗卫带走景爰时,楚梦突然说,“我被软禁王庭府邸时,姑娘待我不薄,我想与姑娘道个谢。”
暗卫看庆云眼色行事,庆云柔光绽放,心下默许。
楚梦在景爰身前蹲下身,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话,趁暗卫不备,迅速取出一粒毒药塞进她嘴里,“姑娘还是先服毒自尽,免得受那惨绝人寰的苦。”
暗卫冲上前来要取出她嘴里的药丸,楚梦向两人撞去,给了景爰自尽的时间。
景爰毫不犹豫地吞下药,即刻死在庆云面前。
看到景爰倒地身亡,楚梦松下一口气,如释重负。
庆云看过这一幕,凶光停在楚梦身上。
楚梦无惧,坦然相对。
庆云先令暗卫照做,几度搭剑又止,终究是长叹一声,对楚梦说,“上回,我提议你回南地的事,你考虑得怎样了?”
楚梦说,“你怕我揭穿你更多的秘密。”
庆云面无表情地说,“收拾好了行李,就启程吧。”
“庆云公子,你真不像我当初钟情的那个人,”楚梦说。
庆云说,“看来,我们都不够了解对方。”
世人间的善意大多建立在陌生上,夫妻,挚友,莫不如此。熟稔后还能保有初心的,罕见堪比海中盲龟值浮木。
庆云庆幸,一段绝顶路,尚有南乡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