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乡无助地望着庆云,心里恐惧愈加,却下意识地松开手去。
接生婆将她手和庆云分开,说了几句半是安慰半是说教的话,又好生哄着庆云出去。
那一刻,庆云忽地反过来抓紧她手,在她耳畔柔声说,“我一直都在呢。”说完,又对婆妇们厉言,“你们只管做你们的,本公子就在这里。”
此话接生婆前所未闻,而今见庆云年少,想是无知冲动,便说,“夫人这是要临盆,哪有男子呆在产房里的。”
南乡也觉不妥,松开了手,推了他一把。
庆云脸一沉,斥说,“本公子身为王庭君侯,还须你们来教。”
公子以至尊身份压人,接生老妇再觉有违常理也不敢不从,只得另外支起幔帐来隔断南乡身体,才开始准备。
越到胎儿出来时,南乡小腹剧痛,又体虚至极,使不上力气。
庆云又是言语鼓励,又喂她补药,比南乡还要悬心。
产下死胎的一刻,南乡用尽了全身力气,彻底瘫倒在床上,连睁眼都乏力。
见她平安,庆云松下一口气,精神与体力都累过极限,也趴倒在床沿,无力动弹。
绛吟见了这幅情景,也不知该唤醒庆云,还是就让他这么睡,为难时,重山在门口招手让她出来。
绛吟说,“公子喜欢她,为何不娶她?”
重山说,“嫁娶也得要两厢情愿。”
“所以,那位女子不喜欢公子?”绛吟试探着猜。
重山虽没有点头,一脸无可奈何已是默认。
“那夫人和公子究竟什么关系?”绛吟问。
重山说,“表兄妹。”
绛吟又问,“那夫人叫什么名字。”
“南乡,”重山嘴里再念出此名时,已觉隔世。
略过片刻,庆云缓了过来,见南乡睡得安详,便出来,问过雅居杀戮之事。
重山说,对方都是高手,身份仍然不明。
庆云命他前往调查,话一出口,细想一阵,又改口说暗访,还特意嘱咐,“切勿张扬,别叫人知道了你等是从晏河城这边去的。”
重山明白,庆云是考虑晏河城中势力单薄,若真有劲敌出现,恐难抗衡。
庆云又问起训练卫队一事。
“正加紧训练,”重山答说,“虽寻不到绝顶高手坐镇,可卫队胜在人多,真遇高手,也能成事。”
庆云郑重点头,说,“就叫御君卫。”
重山说,“效法西奈城中高阶武士?”
“不,”庆云说,“他们,无须姓名,容貌,都不用在世上留下存在的痕迹。”
重山问,“公子是想暗中培养起晏河城的势力?”
庆云说,“不妨想成,本公子想知道,有哪些人趁本公子弱势时,在暗处觊觎着晏河城,想找机会取我代之。”
重山出去后,忖度庆云一席话,深感公子城府并不比从前君侯少一分,反而他习惯隐匿,故此更加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