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侍见君侯听见了并无反应,只得让他进来。
顾渚刚到君侯案前,就被君侯训斥,“叫君侯。”
“君侯,”顾渚又喊了一声,却也丝毫不减君侯郁愤,于是他又故意解释说,“岳母大人闲来无事,与我几个去那酒肆里吃些点心,这才看见君侯的。”
若没有顾渚出现,君侯也不能脱身,故而此刻他也不好真气顾渚,只是看顾渚那副顽劣不恭的态度实在恼火,冷冷说,“你是故意让兰成瞧见的吧。”
“绝对不敢,”顾渚信誓旦旦。
君侯白了他一眼,“还有你不敢的事。”
顾渚诡邪地说,“岳母大人要回去,我不敢不告诉君侯。”
“什么,”君侯上一刻还厌烦他,这一刻就瞪眼惊呼,“好端端的才答应住下来,为何要走?”
顾渚说,“难道,是因为见了君侯出入青楼不高兴?”
君侯欲辩无辞。
顾渚又问,“君侯可要去看看岳母大人。”
君侯轻轻“嗯”了一声,忽然又看着顾渚说,“你还不走?”
顾渚说,“我也想和君侯同去辞别岳母大人。”
君侯明知他是故意,却也说不得他,站起身来就顾自往外去。
谁知他走得快,顾渚跟得快,走得慢,顾渚就跟得慢,使轻功竟也甩不掉。
两人刚至囚室附近,看见昌平独坐屋顶,紧盯着囚室大门,与君侯四目相对了,才飞身下来行礼,“拜见君侯。”
君侯看出他是在护卫提议,却还是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昌平说,“等女妖来。”
君侯说,“缇萦是本君送给摄魂女妖的礼物,正等她来取。”
昌平也知自己再无理由庇护缇萦,又牵强地解释说,“万一,尊者将缇萦带走了呢?”
君侯说,“尊者带走了缇萦,女妖必去寻他,这和女妖杀了缇萦,尊者寻她有什么区别?”
话被君侯挑明,昌平再无借口守护缇萦,只得退下。
顾渚也对缇萦心有恻隐,在旁冷言,“堂堂西北王庭的君侯,非要为难一个盲眼姑娘来成全王庭利益。”
君侯满目庄重,义正言辞,“能用一个女人做到的事,本君绝不让武士去冒风险。”
昌平身为小都督,再同情缇萦,然他所处的立场也同君侯一致,故而默不作声。
君侯突然对他说,“本君有一桩事要你去办。”
“君侯吩咐,”昌平恭肃低头。
“本君要你送兰成回去,”君侯说。
想必是缇萦将要出事,君侯忌讳昌平一时失准,再出诸如强行取幽灵血救娉仪那样的事端来。
昌平自也知道自己犯下的大忌,点头应下,并无申辩。
此后,君侯与顾渚又往陆府去见兰成。两人相见,一个清冷倔强如磐石,一个意欲解释又乏力,只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便不欢而散了。
出来后,顾渚苦笑,“陆府女婿看来不好当。”
君侯正色训斥,“本君也是你可以调侃的吗。”
顾渚笑说,“我说我呢。”
君侯止步,严肃告诫,“你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