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乡正色凛然,准备好了赴死时,顾渚冲她一笑,“别怕,大不了,陪你共赴黄泉。”
这话说出来,南乡转而就也忍俊不禁,细想来,却更是心肺俱伤的痛。
惠安说,“你真要一试?”
顾渚说,“我们夫妇,生死在一处,自然也无惧生死。”
惠安拔剑之际,只有电光火石般的一道剑影,待他剑出鞘时,围在南乡身旁的武士一个个接连倒下,而他们身上,竟一丝血也没有。
再看顾渚,坐在他方在坐的椅子上,唤南乡过去,而他的剑刃上,正滴下几滴血来。
“不可能,你是怎么做到的?”即使亲眼所言,惠安也绝不能置信。
而窗外窥望的武士也长大了嘴久久不能合拢,因为他也没有看清,眨眼间,顾渚是如何剑挑数名杀手的。这动作,快过风,迅如紫电破空,势若高山雪崩,不似凡人。
顾渚狡黠一望,“我也不知道,我竟然能做到。”说着,拿起酒来往地上洒去,无比惋惜,“这一杯酒,要祭大哥了。”
惠安的脸苍白如纸,身负血海深仇又功亏一篑,也确实不想苟活。
王庭武士冲进屋去的一刻,顾渚蒙住南乡眼睛,再一剑刺入惠安心脏,也叫他毙命当场。
南乡震惊得怔立原地,经历这一连串的事,她已是神魂俱骇,完全失了神智。
顾渚一把抱她入怀中,柔声安抚,“没事了,我们回去。”
武士推着轮椅出来时,君侯从马车上下来,无比欣然地赞誉,“少侠身手天下无双。”
顾渚瞪眼过去,“您真的应当多些人伦之情,”再重重补上四个字,“岳父大人。”
君侯不辩,让人将顾渚与南乡抬上马车。
南乡忽然对顾渚说,“我们走回去好不好?”
君侯脸色难堪,顾渚柔声应言,“好。”
于是,他一手推着轮椅,一手搂紧南乡,一晃一摇,慢慢地,消失夜雾之中。
君侯直望着两人背影远走,近侍再三提醒他上车,才坐回车撵里去。
近侍试探君侯心意,说,“幸亏顾渚少侠。”
君侯则说,“真不该杀惠安的,他如今,还有用。”说完,想了会,又下一令,“给庆云飞鸽传书,告诉他今夜发生的所有事,喊他回来。”
众人皆知君侯最忌因儿女情长之事滋扰公务,近侍不敢相信君侯会为缇萦遇刺,南乡被挟等事唤回征伐在外的庆云,故而再问一遍,“让公子回来?”
“火速,”君侯还强调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