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说,“因为他是我义父,婚前自要拜见。”
在这王庭府邸中,娉仪听过太多有关君侯威严,残暴,无情的传闻,几回相见也都在胆战心惊中过去,如今要正式拜见,顿感压力重大。
昌平迅速地起身,更衣,整理仪容后,也催着娉仪整装,完后一同去君侯住所。
两人刚至,便有近侍从里屋出来,问昌平,“小都督可是带新夫人来见君侯的?”
昌平答,“是。”
近侍说,“君侯授意,成婚之日会见,今日不必见。”
见不着君侯于娉仪而言不必诚惶诚恐,然此刻被拒了,也不免多心起来,毕竟自己与南乡不睦,昌平偏帮自己,而君侯必定偏心南乡。
近侍仿佛看出她心思来,又说,“当日小都督与南乡夫人成婚前也不曾来拜见过。”
昌平说一声,“知道了,”仍然是面无一丝表情,转身离了。
近侍回屋后,屋内君侯在写字,庆云立一旁,看他写出的字来实在丑,忍不住暗暗发笑。
君侯烦躁起来,将笔一扔,拿纸擦起石砚来。
“小都督已走,”近侍回话。
君侯“嗯”了一声,头也不抬,不满地自言,“为女人所困。”
房中气氛骤冷,再无人敢应声,都只看着君侯面面相觑。
待他擦完砚台,又找了纸包起来,递给庆云说,“去给南乡。”
这石砚正是当日将庆云三人卷入是非的那一方砚,庆云也知道此物对君侯意义重大,故而不收,“君侯要给女儿礼物,为何不自己去给。”
“她嫁了昌平就是昌平的人了,与我再无瓜葛,”君侯说完,停了一下,看了他一眼,岔开话题去,“你不高兴收,是怨我用这石砚扰了你的清净日子?”
庆云摇头,“若非此砚,小侄也不能站在这里。”
君侯又问,“既然高兴,为什么不肯拿?”
庆云说,“因为这是君侯爱物,既对君侯是至宝,表妹也不能收。”
君侯冷冷一笑,“这本来就是你陆家的东西。”
庆云说,“然而姑母已赠君侯。”
“好了,别争了,我也学不会中原人写字这事,”君侯将砚台放下,推到庆云身前。
此言一出,庆云不好再推,捧起来收下。
公子明白,君侯此举,一来向兰生示好,二来顾全昌平婚前南乡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