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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乡大张旗鼓地给昌平与娉仪操办婚礼,排场越大,小都督为一个再嫁女人行事出格的声名就越响。
昌平虽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却也架不住南乡有理有据,不好多言,就只认了被她算计。
娉仪搬至昌平轩馆前夕,和庆云告辞。
两人见面,装得再和气也掩不住形同陌路的真相。
时至今日,娉仪将和庆云成婚之日他相赠的半片鸳鸯佩封入锦盒,归还公子。
庆云打开看了眼,下意识地擦了几下,换过红绳,重新佩戴起来。
娉仪见另外半片不在他身上,问说,“这玉佩是公子贴身之物,怎如今还有半片不在了?”
庆云说,“当日在南地,以为会客死他乡,带来给南乡留存了。”
娉仪说,“公子始终心系南乡。”
“是我陆家人,与我血脉相连。”庆云说,“我若死了,她便替我活着。”
娉仪又愧说,“自我入陆府,蒙公子关怀,后因我的仇恨之心铸成大错,实在有愧于公子。”
此情此景,这步境地,若换作寻常人,寻常事,以庆云的风度自然是加以宽慰或者一笑了之,然而对娉仪致残顾渚一事,他终难放下,绷着脸应了一声“嗯,”别无他话。
娉仪问,“公子恨我?”
说恨,自不是庆云的气派,然而他也万万说不出一句不恨来,于是,就此僵着了。
娉仪会意,再说下去也只是徒增彼此不快,行过礼就起身告辞了。
她刚走一会,南乡就走了进来。
庆云以为是娉仪又折回来,头也不抬一下,待走近了闻香熟悉,见是南乡,一下子换了一张温柔关切的脸来,“怎么来了?”
南乡开口就问,“在南地伤得怎样?”
“无碍,”庆云说,“你如今,过得怎样?”
“好,”南乡自咽苦楚而含笑应对,“表哥平安,我岂能有不好的。”
庆云说,“听说你大病了一场,又被暗器伤到了。”
南乡学着他的口吻也说一句,“无碍。”说完,两人相视着,都隐忍苦笑了。
略坐片刻,南乡也取出锦帕包着的一包东西来,展开,正是庆云的那半枚鸳鸯玉佩,“如今表哥归来,南乡也无需这东西留念了。”
庆云不接,“我纵使回来了,也不必来还我。”
南乡说,“这是表哥自幼不离身的物件,对你意义不凡,南乡岂能私留。”
庆云轻描淡写地说,“既送你了便留着。”
见庆云是有心要给,南乡小心翼翼地又将玉佩包了起来,收入囊中。
一壶水煮沸,两人喝了会茶,庆云难以启齿的话趁不经意间说起,“娉仪对你不怀好意,昌平又偏爱她,你要多加小心。”
南乡说,“南乡成婚之日就死了,哪里还怕活着的事。”
“不得胡言,”庆云闻她所言觉得心痛,斥她说,“来日方长,丧气什么。”
南乡又另说,“昌平冒王庭之不讳也要迎娶娉仪,这不正是表哥取而代之的机会。”
庆云冲她点头,居心叵测地笑了。
终究还是南乡,最察公子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