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此时此刻正站在宝津楼上,望着琼林苑出神,他还记得当年金榜题名时,在苑中与众位同科进士把酒言欢的场景,仿如昨日。
晌午贸然进宫,没见到陛下的面不说,还碰了一鼻子的灰。
怏怏地回到家中,又被爹爹好一通训斥不说,还挨了两杖子打。
弯腰揉捏了片刻发疼的小腿肚子,听了身旁人问话:“夫君。宋说书他……”唐婉早已知晓前因后果,现如今宋文丰深陷牢笼,不免让她担心,于是问向她的夫君。
在印象中,夫君从未有过这般愁眉不展的时候,握住他宽厚的手掌,再道:“要不,夫君去求求爹爹。”
陆游听后连连摇头,缓缓才道:“能求之人,早已求得干净,无不是躲得干净!像那宋文丰如同扫把星般,让人躲之不及。可怜我陆务观,一个文书删定的闲人,进不得言,语不能助,空读圣贤二十余载,却是冤不能申。”
唐婉闻言凝眉思索,一副忧愁神色。
恰此时,岸边传来的惊呼声,搅乱了陆游夫妇的思绪。
一名翩翩少年郎,腾空踏浪,足点清水,臂似两翅,自南至北,视湖水于玩物。
奈何他行至半途,却是停下脚步,立于池面之上,竟是如履平地般站得稳当。
观者无不为之大震,叫好声中夹着惊呼,纷纷扰扰的吵闹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晚风吹拂着长衫,一缕发带飘荡在身后,那模样要多潇洒有多酷炫,他对着宝津楼方向缓缓一拜,才道:“在下鄄城辛幼安!”
楼内又是一阵骚动,半晌后一名夫子走到楼栏处望向少年郎,放声道:“果然是,快快快……快些上岸。”
照理说,能入宝津楼的,都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寻常富贵人家靠着一张请柬可入,但若无此请帖,却是不能踏进半步的。
负责守卫的禁军,难为道:“陈夫子,此番怕是坏了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