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在平时,李若芒或许会当场向他讲解“敢不敢”和“赏脸”这两个词组和在一起的不协调性,可此刻的他,心情烂的像块破抹布,一反平时不喜与人争强好胜的常态,冷冷道:“那还等什么。”
“么”字刚刚传入甘狞耳内,李若芒却已置身擂台之上了,身法之快,还胜过传说里生活在幽暗不见天日之中的鬼魅。在场之人,也包括甘狞,整整齐齐、步调一致的将“哦”字拉长,以表示自己的难以置信。
看着平日里这个弱不经风的男子真的好似被风吹来吹去的身法,甘狞暗叹自己看走了眼,可他向来硬气霸道、争强好胜,从不轻易向别人低头。今日之事又是由他一手挑起的,对他来说,没有退路。
擂台的左右两侧各摆着一个兵器架,摆放着各式各样出自周太之手的兵刃,本该是毫无生气冰冷之物,却难以遮掩的流露出一股股的威武雄壮之气,夺人耳目。
李若芒注意到了放在一旁的一口大锅里的一粒粒黝黑的铁弹,他知道,这便是自己的军火库了。
于是乎,在敷衍了事的举办了无数届毫无实战性可言的比武大会之后,一届足以被研究古锭山庄的学者们狂热的写入日记之中的盛会,终于在两个真刀真枪、以命相搏的男子手里,轰轰烈烈的拉开了序幕。
原本为李若芒所担心的,是未知这些铁弹的数目是否足以让自己将这场架打完,可当他们真正交上手时,他知道自己的顾虑纯属多余:比之自己此前所交过手的绝顶组合“东张西王”,如果说张天山是一年要打上366场架的男人,那么甘狞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一年要看别人打上366场架的男人,眼高手低者终将一事无成。
自交手以来,一枚枚铁弹令迅速增肥的甘狞在外形上变化不小,然而,这与他的心态上的变化相比,却又根本算不得什么,说的微妙些,那是一种与“逃课”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感觉:对于那些初至学堂的学子来说,一周逃上一节课便已是罪孽深重,值得到佛祖面前痛心疾首的忏悔几遍,可慢慢的,随着每周旷课天数的拓展,罪孽感竟会不增反降!直至达到能够发出这种感慨的境界:“这周居然才逃了三天课,太神奇了!”
对于甘狞来说,起初偶尔被打中一下时,他感觉自己凭空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只怕以后一辈子都没脸去见周夕了。可随着事态的发展,他的心胸的变得开阔起来,短时间内中弹不超过五下对他来说便是值得痛饮庆祝一番的美事了。如此这般的发展下去,他已知道自己已毫无胜算可言。终于,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瞥到了周夕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庞时,他决定停下脚步,放弃这场困兽之斗式的无畏挣扎。
便在此时,脸部不幸中弹,奇疼无比倒是能忍,只是看到原本美好的周夕居然被一颗颗闪闪发光的星星所替代,甘狞疯了!不顾仪态的、放声撕吼着朝李若芒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