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谢晗在一个午后,忽的问起了她一个病症,见她对答如流,谢晗眼底露出满意的神色。
不得不承认,路莲是个天才。
短短一个月时间,进步如此突飞猛进。
“莲娘,你可知,学医不易,你为女儿身,若想行医,更是不易?”谢晗看着她,颇有些意味深长:“你,当真想好了吗?”
“不瞒公主,若不是那位章小郎君指路,奴只怕早已死了。”
“男子本就对我们风月场所的女子诸多鄙夷,若听得我们女子害了那脏病,更是如同见洪水猛兽般恨不得退避三舍。”
“可那日公主见到我时,眼底没有半点鄙夷之色,我在那一瞬就下定决心,只要我能活下来,我一定会向公主学医。”
“只要公主愿意收奴为徒,奴做什么都愿意。”
她看向谢晗的眼里满是孺慕之情,从前她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而今,她也想为那些还在泥潭苦苦挣扎的姐妹们,尽一点绵薄之力。
“本宫只不过是给了你一点希望,若你不积极配合,亦或是心如死灰,本宫也救不了你。”谢晗笑笑。
大多数人得知自己生了这样的病,就算告知她有治愈的希望,她也不一定会配合,毕竟没有先例。
褚渊从远处走来,看到的便是谢晗冲路莲笑得格外灿烂这一副景象。
心里说不上来的酸楚,自打这个女人缠上昭宁之后,昭宁分给自己那点屈指可数的时间,如今更是全被挤没了。
但转念一想,昭宁本该如此,光芒万丈,熠熠生辉,这才是他心悦的女娘。
并且,她作为这一束光,还会照亮这天下女娘。
“昭宁,再过几日,收尾工作就做完了。”褚渊将折扇一收,这话,却有着另一层意思。
一旦他们起程回长安,就意味着,分别的日子越来越近。
此去艰难险阻,危险重重。
路莲很识趣的退下。
“先派人将孙刺史和周司马押回长安吧,至于这饶州,有了这二人前车之鉴,那几个老狐狸会治理好的。”
谢晗岔开话题,不得不承认,她是畏惧别离的。
“嗯。”褚渊直勾勾的看着她,期望她能对自己嘱咐两句,然而,谢晗始终闭口不提。
直到进了房间,谢晗才从药箱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他,“好好活着,本宫可不想给你收尸。”
褚渊打开轻嗅了一下,眉头深深蹙起,看向谢晗的眼神慢慢复杂起来。
“原来昭宁才是那个扮猪吃虎的。”他似笑非笑道:“之前你提到疏影阁那个神医,我都不敢说我从未见过她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