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莲满心欢喜地回家，一想到日后便能随着谢晗研习医术，内心便激动不已，就连做饭时，嘴里都哼着母亲曾给她哼的小调。

路老翁看出她心情好，好奇问道：“莲娘，今儿是有什么好事吗？”

“阿爹，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她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阿爹，你知道吗？昭宁公主允我同她学医了，日后我定要……”

她说到这里，忙止住话头。

她生病的事，因怕路老翁担心，所以一直都瞒着。

“好，吾儿可莫要辜负了公主的一片苦心。”路老翁笑笑，主动接过女儿的话。

路莲回来那几日，日日将自己关在房里，饶是那股浓重的中药味都掩盖不住她身上的恶臭。

他这个做爹的，心里怎会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风月场所出来的小娘子，病痛缠身属实常见。

她不说，他亦不捅破。

他甚至都想好了，等她身后事办完，他便在自家老婆子坟包旁挖个坑，自己躺进去等死。

可没想到，那长安来的公主，当真有本事，竟真的让他女儿好转了。

“嗯，我先去做饭了阿爹。”路莲蹦蹦跳跳地进了厨房，她可要填饱肚子，明儿个才有力气去寻谢晗。

翌日一早，她早早便到了谢晗问诊的棚子。

谢晗看到她时，神色格外复杂。

“公主，奴到了。”

谢晗没搭理她，自顾自进了棚子，她就不信路莲受得了她的冷待。

但，当她看到路莲站在一旁打下手，嘴里止不住认真念叨什么病症该用什么药时，到底还是心软了。

尤其，是看到她拿着树枝，笨拙地在地上比划时，她内心紧绷着的一根弦好像断了。

明明，大周设有女学，可这些年来，日渐形同虚设，她们受着压迫，却如坚韧的小草一般，硬要破土而出。

这更加坚定了她要去争那个位置的决心，唯有她站在权利制高点，才能为这些仍在泥泞里苦苦挣扎的女娘，争一条康庄大道。

“这里错了，当是这样写的。”白芷好心指出。

“谢谢白芷姐姐。”路莲回头冲她甜甜地笑。

日复一日，在谢晗的刻意“教导”和白芷时不时的指正之下，路莲已经能识得多数字，虽然写出来的方子歪歪扭扭，但药方却不曾开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