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三人默然无语。

繁空身心俱疲,连续不断的辩论耗尽了她的精力,连一口清水也未能饮下。

卫闲诺偶尔侧目观察母亲,斐大哥的真实身份固然令人震惊,但更让他在意的是母亲近日的卓越表现。父亲曾述说,母亲为了博得欢心而学习识字,起初热情高涨,但不久热度减退。在他记忆中,母亲并不偏好阅读,然而近期,每当她发言,总令他耳目一新。

“将军,抵达目的地。”马车停下,车夫在外禀报。

三人下车,殷淮匆匆一瞥毗邻宅邸,随即离去。

马车驶离后,繁空推门进入自家,真正放松下来。今日历险,终得安然度过。她望向与斐公子家相连的墙壁,询问儿子:“闲诺,我们是否应拜访隔壁一次?”

“娘。”

“嗯?”

卫闲诺犹豫片刻:“无碍。我先进屋了。”步入房间,他需要仔细思考一番。

“斐公子那儿,你不打算探访?”繁空首次目睹老二欲言又止的模样,推测今日事件令他心境波动。

“稍后我会造访。”卫闲诺在室内回应。

尚未待“稍后”到来,正当繁空步入厨房,预备烧水沐浴,以便舒缓紧张神经之时,燕伯身影自花园疾驰而出,焦急呼唤:“闲诺娘,闲诺在家否?”

燕伯突如其来,繁空受惊不小。虽斐宅与她家仅隔一道未锁小门,然燕伯素来使用正门出入:“燕伯,发生何事?”

“唉!我家公子计划迁居‘皇觉寺’,赠我百两白银遣散,观其举止,分明欲出家!”燕伯焦虑万分。尽管任职斐家仅五年,他对公子怀有深厚情感。

甫入室内的卫闲诺闻声出门:“燕伯,何出此言?”

“我家公子必是出家无疑,不然何以选择居住‘皇觉寺’?加之他淡泊名利的性格。”燕伯坚信公子将遁入空门。

“出家?”繁空质疑,前一秒得知斐公子为太上皇,谜团尚待解开,紧接着他欲出家?转折太过迅猛。

燕伯拽着卫闲诺穿越小门,进入斐府。

繁空紧跟其后。

斐府仆役依旧恪尽职守,遇见燕伯均恭维一句“管家”。与繁空、卫闲诺相熟者亦微笑问候,宛如寻常宅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