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有不慎,就会步入万丈深渊。
甚至,会连累全家人永世不得翻身。
“兹拉——”
韩柒川紧紧咬住后槽牙,尝试不那么惊惧。
可骨子里的奴性,一时半会根本甩不掉。
他忽然有点羡慕郑冉江。
虽说是刑部尚书,曾经风光无限,如今在京城里如同过街老鼠。
谁只要提起郑家,都是捂住嘴偷笑。
因为觉得他家倒霉,京官做不了,只能给朱河县官当小弟。
美其名曰:拜师学艺。
可是人家多爽啊。
天天在监狱泡着,发挥余热,甚至还能免除跪拜礼,天天去健身房锻炼。
这才几个月时间没见,韩柒川感觉郑冉江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反观自己,伴君如伴虎,虽然事业看起来进步了一些,连御书房都能出入。
可实际上,皇帝一声怒吼,他便浑身颤抖。
近乎瞬息间的生理反应,这辈子是改不了了。
韩柒川强打精神,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臣,冤枉!”
“以上所言字字确实,况且,这对朝廷有好处!”
皇帝嗤之以鼻,对这幅说辞已经免疫了:“冤枉?说这等荒唐话,还指望朕相信你?”
“你到底是被朱河灌了什么迷魂汤?彻底失心疯了!”
曾经坚定反朱的一员,竟然成为坚定拥趸。
这让李隆怎能不担心?怎能不忧心忡忡。
皇帝难言内心惊愕,甚至有些犹疑,要不要继续使用朱河这把双刃剑。
没想到。
精明了大半辈子的国子监祭酒,终于是“糊涂”一回。
他微微起身,让眼睛足以撇到李隆的膝盖。
好让脊椎的压力没那么沉重。
韩柒川年纪大了,跪也跪不久。
索性说实话好了。
“实不相瞒。
臣最痛恨朱河,觉得他是世界上最恶心的最投机取巧最懂得俘获圣心的人。”
韩柒川真情实感,想着横竖都是死,不如在将死之际,赌上一把。
“哦?”
李隆嘴角上扬,眼里的怒气少了几分。
就是这个窗口期,被韩柒川抓住了。
他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对朱河的贬低上,口水把皇帝的靴子都浸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