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另一边街道上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衣衫松垮、五短身材,抚着自己半秃脑袋的不是他舅舅陈金树又是哪个?
陈金树叫住郝管事,两人在门前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话,
这回宁长青大概明白了,原先他还怀疑郝管事是官府的人,眼下看他进丽春院,还同自己那爱寻花问柳的舅舅交好,可见他不是青楼的管事,便是嫖客,如此,宁长青反倒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官府的,那便好办了。
忽而想到那葫芦巷里七八个看守是青楼出来的,他悚然一惊,沁出一脑门子的汗。
他急急转身往来处奔跑,瘸了的那条腿僵直的,跑不快,他要急疯了,四下张望,只有来来往往的行人和摊贩,没有马车,更没有马,怎么办?怎么办?
他抓着自己的脑袋,重重喘息,忽而眼角余光瞥见菜贩子推的板车。
于是他立即给了那对夫妻一两银,把板车上的菜都卸下来,而后他自己坐上去,“葫芦巷,我要去救人,快!”
两个菜贩子一听说要救人,也着急,推着他小跑着往葫芦巷去,板车咕噜咕噜在人群中穿过,引得好些路人侧目。
……
此时若弗却坐在那院子里的石阶上,背倚廊柱,百无聊赖地望着大门,她多希望宁长青没有走,推门进来向她道个歉,说他再也不丢下她一个人了,如此,她才好找个台阶原谅他,她也好同郝掌柜提议,把宁长青也带去雍州。
可惜,他没有来。
北风呼啸,檐下风铎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孤零零的。
若弗紧了紧衣袍,叹了声,踅身往屋里去,忽听见大门外传来男子的喊叫声,接着是乒呤乓啷的打斗声,若弗立即跑过去,她不敢把门全拉开,便只小心翼翼地拉开一道缝,只见一个身影一闪而过,她不由瞪大了眼,好像……好像是宁长青!
欢喜冲昏了脑袋,若弗猛地拉开门走进巷子里,只见地上躺着四五个男子,“哎呦哎呦”的叫着,有扶着腿的,有脸上坟起来老高的,还有被打掉门牙吐出一口血唾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