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悦拉着庭语的手:“我在家中丫头小子婚配上一向是不大通的,跟着我反倒平白蹉跎你们的年岁,二姐姐对这些要比我内行许多,你们也莫胆怯,男婚女嫁本是寻常事,能得知心人凑着一起过日子总是好的。”
她对底下的丫头们说话温柔可亲地很,轻轻扫过底下站着的丫头,忽然记起多年前在被里说自己要和夫君一起开铺子后头做老板娘的小熙春,和那个为着自己的爹娘死活要留在交州的云雾。
丫头的事完结,庭悦又郑重地往家中各人道别,二月初二,她和所有随军人员一样,住在了京郊大营里头。
庭悦至京郊大营,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自己去接了盆水,往里头撒些皂角,把锁子甲丢在里头,和郑曰仁一人一根木棒,把甲胄缝隙里头的尘土给捣干净。
郑家祖上虽骁勇,不过轮到郑曰仁这代时多半子弟都选择了弃武从文,这倒不是他家败落了,只是他家娶几房妻子在生儿育女这事上都艰难,是以生下来的孩子体质都弱些,就只好走文科了。
郑曰仁算是郑家走文科的几个儿子里头体质最好的,这回毛遂自荐似的跟女皇暗示愿意随军北上,庭悦悄悄比对,发觉自己和郑曰仁的力气差不大多。
捣完了,二人抱着木盆将铠甲带去阴干,郑曰仁欲言又止:“行止兄,我有事想托你。”
庭悦见他的表情如此郑重,还以为军中出了事,连忙急慌慌地说:“什么事?”
郑曰仁老脸难得一红:“此去长久,内子在京中照顾家中老小,就想请你绘一副她的画像,我放在甲胄内衬里,思念了也好瞧瞧。”
他话说的诚恳,提起自家那位时不时来内学看望丈夫,顺便给庭悦和彭祖道改善伙食的妻子,不由得浮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