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楼修远,为官近二十载,最意气风发的时光,也是在江陵。
想到曾经,楼修远自己都感怀万分,不由得顺着庭语的意思点了头:“那我们届时便去江陵看看,在那逛一逛,夜里还是回船上。”
庭语高兴地差点要跳起来,被父亲拽住了手给拉住了,一直闷闷读书的楼齐昀都难掩兴奋:“父亲不如领着我们去一趟北湖大街,那儿离码头近,又热闹。”
“大哥哥是馋了陈师傅做的金丝牛肉饼吧,以前在江陵,没过几日一定要托人从外面买一个来。”庭语笑得嘴都合不拢。
楼齐昀难得红了脸:“他家饼酥得很,父亲也喜欢吃。”
楼修远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几个人又絮絮叨叨地讲了很多原先在江陵的趣事:
什么哪家的厨子偷了隔壁家院子里的菜对峙公堂啦;有只老猫雨天叼着瘦瘦的富贵儿放在楼家门口啦;什么当初隔壁家那位公子同一天娶了一妻一妾啦吧啦吧啦。
庭悦虽从未有过与江陵相关的经历,但这么听下来,也对接下来难得的“江陵一日游”颇为期待。
后面几天在船上的日子就更为难熬,庭语时不时掀开帘子往远处望,江边两岸偶尔可见农户炊烟升腾,可江陵好像还是那么远。
日夜交替了六次,午时船夫于江陵码头靠岸,楼修远带着楼家的孩子及仆从下车,套了马前往江陵的北湖大街。
然而一下马车,才发现街上的商铺只开了一半。
按楼庭悦的理解,江陵地处中原,又在各方通衢的位置,其实是比地处岭南的交州要富庶许多的。
今日还在正月,应当是最熙攘的时候,可连交州的市集都比这儿要热闹好几分。
她又抬头看向父亲和哥哥姐姐,见他们神色如常,也就舒了口气,安安心心地由钟妈妈牵着手跟在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