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懂看眼色的,可惜阿宁不懂。
这小姑娘胆子好大,她先是看眼唇边噙抹莫名笑意的杨知月,又看眼神情阴鸷、仿佛炸毛刺猬的盛怀安。
忽然开口询问:“什么叫知己?”
小姑娘稚气未脱的声音打破僵局,杨知月没兴趣跟心眼比蜂窝还多的男人较劲,决定主动给个台阶。
她刚要启唇,便见对面的阿仁面露异色,到了嘴角的话语转弯:
“不如叫哥哥来回答吧?”
阿宁立刻看向哥哥。
阿仁:“……”
“我们前两天刚学过这个典故,”他语重心长地劝,“你上课要认真听,否则考试又要当最后一名了。”
“……”
提及这孩子的课业,紧绷的气氛顿消。
夫妻俩对视一眼,双手忍不住紧紧相握。
同为天涯沦落人,何必自相残杀!
盛怀安是不解:“你母亲是远近闻名的才女,你父亲也颇有才气,你怎么考试只有十几分?”
阿宁理不直气也壮:“那些题目认识我,可我不认识它们呀!”
盛怀安:“……”
他看过试卷内容,考察的都是些最基础不过的知识,连三岁小孩在系统学习后也学答对。
偏生自家姑奶奶错题一大堆,搞得冯萋萋特意找他谈话。
——“学校能教孩子知识,可父母也不能撒手不管,主公事务繁忙,盛先生不能在外为她分忧,难道连教孩子学习这等小事都做不了?”
可是!可是!
教孩子写作业比跟蒙古人对砍还可怕。他宁愿出关找匈奴人麻烦,也不愿意教导小姑娘做作业。
你是永远也不会明白“七加八等于十五”这么一个简单数学题,她是怎么能得出十几个答案。
甚至是十根手指加上十根脚趾一同上阵,也掰扯不出正确答案。
“今晚你来教她?”他向杨知月发出求助。
杨知月:“……”
微妙地移开视线,死活不愿搭话。
她还想多活几年,饶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