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气刚才的误会,气自己不珍惜生命?
这个结论惊得杨知月半天没回神,等再次有意识时,已经被扒光湿衣服,穿着一身干松的内衣躺在烧热的炕上,身上盖着压得她喘不上气的棉被。
盛怀安正端着热乎乎的姜汤伺候她服下。
辛辣的姜汤入口,杨知月的五官缩成一团,张口就要吐,却提前被一张冰凉的手掌捏住嘴唇。
“不许吐,”男人霸道地命令,“都给我咽下去。”
杨知月委屈巴巴地望着她,男人却理也不理,耐心地等待她熬不住。
僵持不过,她只得硬往下吞,每个小眼神都写满了不情不愿。
眼见喉咙做出吞咽的动作,男人才敢松手,又忙不迭地送上第二口。
她扭头拒绝,勺子抵在嘴唇边,为了避开讨厌的姜汤,她少见地朝男人示弱。
——拉住男人的衣服下摆,撒娇道:“我不想喝,这回就算了吧。”
哪料男人趁着她张嘴,一口将勺子塞进去。
然后,两人开始了“我不喝”“给我喝”的大战。
结果以男人大获全胜告终,一碗姜汤终是全部进了肚。
杨知月差点哭出来,趴在床边干呕,“……太恶心了。”
后背上的大手不急不缓地安抚,她红着眼眶看向男人,“你好狠的心。”
盛怀安眸光微沉,冷着脸放下瓷碗。
碗底跟木桌发出一道闷闷的碰撞声。
杨知月也随着这声冷了表情,从鼻腔里喷出一道轻哼,扭过头去。
男人徒然升起一股怒气,质问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化成怨怪。
他知道对方是为了救人,他不能责怪她的高尚品德,更不能口出恶语。
可一想到有可能在不自知时失去爱人,心中便泛起寒意,冻得五脏六腑结满冰霜。
盛怀安拉住女人放在被子上的右手,温度稍高的手掌被他拢在手心,宛如手捧正在燃烧的炭火。
——明知会伤到自己,却贪图那一点点的温暖,死活不愿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