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想说的话,等到半夜,你再偷偷与我讲。”
这是原身的小习惯,她怕黑,不敢一个人睡觉,就会拉着平平聊天,聊到睡着为止。
平平知道谢临春这个小习惯,或者说这个习惯也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现下来到了全然陌生的环境,这可是国公府!皇帝脚下府宅,又大又漂亮,这里的丫鬟都跟小姐似的,通身富贵不说,还冷眼看人,让平平极为不习惯。
谢临春说的这句话,可以说是直接安抚了她的不安,她很快就开始做事去了。
谢临春看她收拾带来的箱笼,也不阻止。她知道,自己带来的这些东西多半后面就用不上了,这府里的人,无论是装装样子假慈善,还是真的慈善,也不可能让国公府的姑娘这么寒酸,安国公也是京里有头有脸的人家,不至于如此。
“狐媚子只能是狐媚子!”老太太遣散了一众小辈,等屋里就只剩下徐妈妈的时候,狠狠地喝了一口水,嘴上唾骂。
她养尊处优着,身形富态,头上却附庸风雅用了玉石,将整个人都显得不伦不类起来了。
但是老太太是这府里食物链的顶端,大家只有捧着的道理,就算觉得不对,也会夸一句“精神”。
徐妈妈陪伴老太太这些年,对老太太的脾气十分了解,见她生气,便顺着安抚,“老奴这一路瞧过来了,三少爷去了江城之后,把这位也养成了个乡下女子的模样,老太太不用太担心。”
“她身边的那个丫鬟,就是村里的姑娘买上来的,什么都不懂,老奴歇才让人打探过了,这位并不知......”后面的话徐妈妈没有说,但是两人都心知肚明。
老太太眼中的愤恨这才减少了许多。
她看着徐妈妈,当初自己身边的丫鬟现在也做奶奶了,这日子真是一过起来一溜儿就走了,让人抓都抓不住。深宅大院,哪家的太太不是如此一点点过来的?老太太并未觉得自己哪里错了,只是人老了,却不得不再面对当初的无力,只能徒增感伤。
“她最好就老老实实地待着,往后不过是一副嫁妆嫁出去,若是......”
徐妈妈:“太太您就放心吧,有老奴在呢。”
老太太当然对自己身边的徐妈妈放心,她拍了拍徐妈妈的手,“你办事向来妥帖,这孩子一身落魄的,我这个老婆子看了只有伤心的份,后面还需要你看顾着呢。”
这一对经年主仆间的对话谢临春不清楚,但是她却能在今天各色人物的态度中察觉到,要不就是原身的身世不简单,要不就是原身的父亲身世不简单。
当初让原身上京城来寻亲的世伯只大概讲了一下府中的事项,谢临春也只是知道原身父亲是庶子,且是国公府唯一的庶子,于是变成了老太太的眼中钉肉中刺。
可是如今老太太已然是府中拥有最高话语权的女人了,她何必这么在意一个庶子?或者说,这么在意一个庶子孤苦无依的女儿呢?
而且,谢临春想,这位老太太,似乎也很在意,自己有没有读书。
或者说,自己是不是才华横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