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熊熊大火仿佛发了疯似的,随风四处乱窜,肆无忌惮地吞噬着我们这间客房。赤红的火焰像油漆工一样将房子染红。
我裹着一层薄薄的毯子,默默感慨人生头一次遭遇这种九死一生的劫难。
我看着黄涵在大火前双手叉腰来回踱步,如果不是他,我恐怕葬身火海。
黄涵抓住服务人员质问:“怎么会着火?你们是怎么做事的?木制房子,难道没有做好防火措施?赶紧
去查火源。”
服务员吓得直哆嗦,被黄涵丢出去后,连滚带爬地跑开。
“这么多栋房子,就我们住的这间着火,太巧了吧。”我冻得连打几个喷嚏。
沿海城市夜里冷,况且村子靠海近,穿着薄薄的一层睡袍站在风口浪尖,冷得我浑身发抖。身上这层薄毯,压根起不到多大作用。
我挺佩服黄涵的,叉着腰精神抖擞地指挥现场灭火,对刚才的险境,根本不放在心上。
“宋律师。”黄涵突然转身喊我的名字。
我小跑过去,他皱眉,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我紧张地问。
“袁平下巴上有痣…吗?”
“什么?”我可能是被大火吓糊涂了,反应迟钝,不明白黄涵在说什么。
“宋律师,你有没有看见袁平下巴上有痣?”
我眯着眼睛尝试着去回忆袁平的样子,但是越想心里越乱。我对这场大火心有余悸,已经没有办法静下
心去琢磨别的事情。
“走。”黄涵一把抓住我出去。
“去哪里?”
“去袁平家。”他的脚步迈得飞快,我跟起来有些吃力。
作为律师的我,在体力和心理承受能力上,是远比不过当警察的黄涵。
袁平家的轮廓刚进入我们视野,黄涵突然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上去。
“黄涵。”我喊了声,干脆扔了碍手碍脚的薄毯,快步追过去。
等我追上来时,黄涵已经停下了脚步。他面向黑暗中,大口喘气。
“你追什么呢?”我好奇地问。
“他逃走了。”黄涵的语气尽是失落。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