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医院。

阳光下,杜娟正牵着闻昊的手,和他一起浇已经发芽的花种子。闻医生在旁边看着,时不时对闻昊露出鼓励的笑容。

华肆行一到,便见着杜娟脸上的笑容,不自觉放慢了脚步。

“华总?”闻医生最先看到他。

华肆行向她点了点以作示意。

杜娟听见声音看了过去,对着华肆行笑了笑。

“小昊,到妈妈这里来。”闻医生张开了双手,抱住了闻昊,“华总,你们先聊,我们就先回去了。”

母子二人离去,华肆行走到了杜娟身边,“妈,我陪您走走吧?”

阳光温热,杜娟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好啊”。

两母子几乎是第一次在外面散步。医院里种了很多花草,吹风拂过,沁人心脾。

“儿子,最近的事……”杜娟面色纠结,她不大管儿子的私事,但是面对儿媳家庭是自己上大学时的恩人,她不能不管,“那个小明星的事,你和飘零说清楚了吗?”

华肆行长睫一动,“说了一次,她说她知道”。

杜娟能想象到赵飘零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叹气,对于两人实在有些有心无力,“这件事你还是要去澄清,再难都要,知道吗?”

华肆行微抬起头,看见母亲一脸认真又担忧的样子,有些不解。他耐心道,“最近集团一个大的新项目在搞融资,在外地需要一些支持。这次事情,很有帮助。”

杜娟愣住,“你的意思是,你是在利用这次绯闻为公司做事?”

华肆行微微点了点头。

他这幅表情,看在她眼里就是尤不自知。杜娟叹息道,“儿子,千万别寒一个人的心啊。”

“我不会。”回应是信誓旦旦,华肆行那峻冷而淡漠的侧脸,让杜娟知道有些话只能言尽于此。

他骨子里比任何一个人想象得还要执拗。

十年前的冬天,c城大雪纷飞,听说外面不少地方因为积雪过快,已经寸步难行。

在一片嘈杂贫穷的旧楼筒子区,年轻的杜娟正在准备晚饭,等她儿子回来。

小房子里几乎没有装修,墙壁都是水泥随意糊上去的。周围隔音效果不好,时不时传来隔壁男人咒骂女人的声音。但这已经是他们能找到的最好的容身之地。

“那小杂种的死老娘就住这里?”外面是几个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杜娟一听,心里一惊,连忙放下汤勺,拿起菜刀往门口走去。

砰砰砰——

自家被虫蛀得表面坑坑洼洼的木板门被人敲响,动静大得似乎随时都能被人锤破一个口子。

杜娟神情紧张地咽了咽唾沫,拿稳手里的菜刀。

“是杜阿姨吗?我们知道你在。我们是华肆行的朋友,开开门成吗?”话毕,传来几个男人吊儿郎当的笑声。

杜娟赶紧把一个木板凳抵住脆弱的房门。她一句也没应,这已经是今天来的第三批人。不是讨债的,就是来寻仇的。至于这仇,多半是因为华肆行做生意结下的。

“还不开门?别把老子耐心耗没了!”门外又传来剧烈地敲门声。

杜娟穿着一身单薄的棉衣,指尖凉得厉害,她一点都不敢松懈,只求外面这群瘟神快快离开。

“兄弟们,给我砸开。那小杂种抢了我们的生意,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还以为我们是吃素的。把他老娘绑了,就不怕那小子再硬气。艹。”男人又骂道。

杜娟屏住呼吸,她已经经受了无数次这样威胁,只能默默承受下这一切。

过了三秒,门外没有动静。

杜娟两手将菜刀紧紧抓住,立在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