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肃越笑:“妈,这个社会原本的结构应该是——丑陋无能的女人自然只能和丑陋无能的男人结合,人们寻找jiāo配对象的时候本应是强项互补。
没有人愿意和劣质基因结合的话……劣等人类的基因就会自动被淘汰。
你觉得这么一来,世界上还会有个子低矮三级残废的男人?丑陋肥胖身材臃肿的女人?身体不健康的残疾人?愚蠢自大智商低下的loser?还有各种各样一看就是基因失败导致的劣等残次品人类?
如果没有婚姻,人类整体的生命力、智力、外貌……一切都会通过一轮一轮的基因竞赛而越来越优秀,这才最有利于人类发展的方式,这才是正确的淘汰方式。”
他看着母亲:“可是,婚姻却出现了,这个明明只是为了保护私有制财产而出现的制度,将我们都束缚在这个一男一女或者一男多女的框架里!我们找对象再也不是为了孩子的基因而着想,而是为了考虑能不能作为伴侣相伴一生……从古至今婚姻悲多欢少的原因难道不就是因为这个制度其实不适合吗?
人类长嘴是为了自由说话以达到文明的传播,人类拥有交pèi的功能就是为了自由交pèi以达到基因的优胜劣汰……”
“你……”凌母看着凌肃越,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说什么了,“你什么意思?”
“妈,我在想。”凌肃越道,“齐巧姗就是该死的婚姻给我的束缚,她就是眼前的苟且、就是现实生活,她的刻板存在时时刻刻告诉我,我要做一个好领导、好下属以及好丈夫,我必须完美我的人设,才能让生活更加圆满更有未来,我必须和她老老实实有一个孩子,不笨也不是天才,像大众那样……但是……诗三……”
他笑:“她是我的理想,她才是这个世界上真真正正适合我的身体理应和我生下孩子的女人!我高大健壮相貌优秀成绩极佳基本没有一处可以挑剔,她也是,虽然性格糟糕但是不否认基因真的很好,只要她在我身边,我就感觉这压抑的生活有一份宁静,她是我心目中配的上我的那个强者,我们两个结合生下的孩子才是符合进化论期待的那个孩子……”
“不可以!”凌母终于爆发了,她指着凌肃越,“什么都行,孩子绝对不行!你走钢丝过日子你受得了,我和你爸一把年纪了受人恩惠一辈子到头来自己儿子反咬人家家一口我们做不到!”
凌肃越已经将母亲送到了大院门口,伸手替她拦车,并笑:“是吗……什么都行,就是孩子不行啊……”
凌肃越看向母亲:“就是说,只要诗三不大肚子,我做什么都可以?”
凌母顿时头顶充血。
这小子……说了这么多都是在套路自己退让吗?
凌肃越笑着伸手拦下辆出租车:“妈,记住,我才是你儿子,分寸我都有,就看你和爸愿不愿意庇护了。好了,回你朋友家陪他们聊天吧,别让人家等久了。”
将母亲送上出租车,凌肃越转身回了大院的父母家。
……
凌肃越离开之后,坐在黑漆漆的柜子里的诗三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光线瞬间点亮眼前的黑暗,刺目的光让诗三本能眯上了眼睛。
她呆若木鸡地接听:“喂。”
陈月洲听着诗三颓废的语气,顿时明白了事情的近况:“你冷静一下。”
“我很冷静。”诗三绝望地喏喏道,“我现在冷静得不能再冷静了。”
“你在哪儿,不然我去接你。”
“算了吧,凌肃越撕烂了我的衣服让我无法离开,还问了他母亲谁打电话通风报信的事,你自求多福吧。”诗三垂下头,将手机丢在一边,“需要他父母知道的事情想必他父母都知道了,可是……看样子,他爸妈打算连这样的内容也跟着接受。”
“诗三,发生了什么?”
“还能什么。”诗三面无表情地将脸颊埋在双腿之间,“我可能……想放弃了……我今天突破了自己底下……做了对不起别人妻子的事……却还没有成功……”
“你说错了。”陈月洲厉声道,“正是因为你已经踩到了你自己都不能忍的底线了,你才必须成功,失败了就再来,直到成功为止。”
他道:“你知道李清照的《夏日绝句》吗?”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对。”陈月洲道,“后面那句: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你怎么看?”
诗三:“……项羽毫无胜算,也不愿意苟且活着,所以他江边自刎。”
“你打算做那个项羽吗?”陈月洲道,“你已经输得头破血流还有那么多将士为你而亡,所以你也要江边自刎吗?你觉得……自刎之后的你,相比苟且活着的你就是个英雄了吗?你就守住了你的底线吗?”
“……”
我从小学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自刎的人要被称作是英雄?你已经牺牲了那么多了,那就无论如何也要走下去,直到对方把刀架在你脖子上把你的脑袋割下来之前——你都不能选择自杀。
是你挑起的战争,是你发动的战乱,是你要夺取自由,你有什么资格自杀?从你决定开始战争的那一刻,你的命就注定了,要么成功,要么被杀。
如果你赢了,今天你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胜利而付出的手段,如果你输了,你今天所做的一切就是在明知别人已婚的情况下搞事情,你明白区别吗?”
“……”
478:【宿主,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陈月洲冷冷扫了眼478:“这才是开始,你懂个屁。”
【……】
诗三默默抱紧了腿,呢喃道:“说来说去,就是成王败寇的意思……”
“诗三。”陈月洲道,“他父母如果是泼皮无赖就是要铁了心站在自己儿子这边的话,看着你今天狼狈的样子一定会趁机威胁你、要挟你和让你妥协。可是看你的情况应该没有发生这些事,这只能说明他们其实也不想看到这种事情发生,他们也在拼尽全力和稀泥,他们的承受是有极限的,你要让他们明白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再替凌肃越和稀泥,你要让凌肃越发狂……你明白吗?”
“……”诗三摇了摇头,“该做的都做了,还能做什么……”
“诗三,再聪明、再理性的人……都会发狂的。”
“……”
“你知道为什么凌肃越一直以来都这么的理性、这么的大权在握、这么的游刃有余吗?”陈月洲问。
“……”
“因为你不够强,还被他捏着两家人一家亲的软肋。”陈月洲道,“你和他,就像是一台电脑的两个使用者,他是管理员权限,你是游客权限,你是下位者,他是上位者,你无论在电脑上做什么都只能在你的权限范围内操作,你触及不到他的权力和权利,你伤害不了他,所以他不用忌惮,自然就不会害怕和慌张。”
“……”
“除非,你让他意识到,你手上有一份病毒,这份病毒会破坏他至高无上的统治地位,这才能让凌肃越打心底感受到恐惧。”
“……”诗三始终没有说话。
“诗三,你爷爷不年轻了。”陈月洲突然高声道。
诗三指尖微微一颤。
478:【……???】
陈月洲一字一顿对着电话道:“他最多陪你到你三十岁,可能就是极限了,我听说了,你爷爷对你特别好,你爷爷的所有子女都没有跟你爷爷一起生活十年以上,反而你是唯一一个,他对你给予了全部期望,如果你在他活着的时候不能完成他对你的期待,他死后……还看的到吗?”
陈月洲笑:“可是凌肃越不在乎这些,他就是要把你摁在国内,摁在他身边,摁在他能够控制的范围内……诗三,你听着——”
陈月洲大声道:“他不是挟制了你这么简单,他就是你人生路上的绊脚石,他会害你失去更多东西,他是你的敌人,你还要放任他吗?”
“……”诗三看了眼手机,双手死死地捂着眼眶,滚烫的眼泪顺着指缝滑落。
许久后,点了点头,低声应答:“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之后,诗三长叹一声,推开柜子跳了出来,光着身子走到大门处将大门反锁,然后从花盆里取出录音笔,打开开关藏在了电视机柜的后方。
之后,她站在原地思考。
事情走到这个地步……没有回头路了。
凌肃越一定会拿着那段香艳的视频大肆拿捏自己,如今又有了他父母的妥协,可以说这个男人已经彻彻底无所顾忌了。
她已经可以联想到未来被凌肃越捏着喉咙生活的日子了。
不可以。
她九岳龙诗三即使不能成为科研界的翘楚,但也是人中龙凤,怎么能容忍他人这么凌辱她之后的人生。
她要想办法离开凌肃越。
可是,出国留学,又不可能待一辈子,就算自己能拿到绿卡,父母也不好迁出国。
此次一旦离开凌肃越,等爷爷奶奶过逝后,凌父凌母老去,自己的父母又不是军人也不住大院,两家人注定会越来越生分,到时候情债没了,凌肃越是会无视自己,还是会记恨自己?
如果回国的时候她还是像今天这样势单力薄,到时候没了爷爷奶奶的情分撑着,她以后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
算了,还是先考虑怎么出国吧,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如今的她,要离开凌肃越,需要的是能够对抗凌肃越的筹码,还有把那些潜在的危险因子全部拔掉。
想到这里,诗三拨通了赵可电话:“赵同学。”
对面赵可有些错愕地看了眼来电显示:“诗三?你昨天喝那么多没事吧?”
“还好。”诗三道,“你有个老师叫马庭,对吧?”
“是啊。”
“他最近怎么样?”
“能怎么样?”赵可转着手中的笔,“最近被人吓了,回家蹲着呢。”
“把他联系方式给我,还有,能帮我个忙吗?”
“好玩吗?”赵可一听,来了兴趣问。
“特别好玩。”诗三答。
“说说看。”
“我朋友,就是苏夏娅,因为你这位马庭老师乱告状原因,被家里发现同性恋又犯了,关起来了。”
“同性恋……还能称作又犯了?”
“她爸坚定地认为那就是病,我只是重复了她爸的口气。”诗三道,“我想救她出来,拜托你,找你哥想想办法吧。”
赵可想了想:“如果我哥出面不是没有办法,不过事后你请我吃饭。”
“好。”
“那挂了。”赵可挂断电话将马庭的号码发给了诗三,诗三收到电话后火速存了对方的电话并删了通讯记录,然后解锁了大门,再回到阳台的柜子里躺着。
等凌肃越回到家,一开柜子的门就看到了已经抱着膝盖熟睡的诗三,他伸手将她抱了出来,放在了客卧的床上,给她盖上空调被,起身去阳台收拾诗三的背包,顺便把她的衣服丢洗衣机洗了。
半个小时后,已经变干净的背包和衣服放在了诗三的床边,凌肃越看着床上还在熟睡的少女,低下头亲吻了她的嘴唇,片刻后转身离开,不一会儿就传来了锁门的声音。
半个小时后,床头的闹钟嗡嗡嗡地响起,诗三倏地睁眼,脸上没太多表情。
出了门,秋老虎依旧凶猛,阳光刺目,诗三行走在林荫里拨通了马庭的电话:“喂,马先生是吗?”
“你哪位?”马庭的声音有点紧张,像是一只惊弓之鸟。
“我就是那位你找人收拾了的九岳龙诗三。”诗三道,“这算是我们初次通话,马先生。”
“呵呵……呵呵……”马庭顿时额头冒汗,他再也不想招惹这个女人了,她后面那个人也太可怕了点。
“是你给苏夏娅的父亲告状,说她跟女人有染,导致她被禁足的吧?”诗三开门见山问。
“我……”马庭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比较安全。
“我很好奇。”诗三道,“齐巧姗已经结婚了,而你也已经结婚了,你帮她整我,为了什么?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吗?”
“我……”马庭沉默了片刻答,“因为我……我和巧姗其实……其实我一直觉得我挺对不起巧姗的……”
“什么?”
“是这样的,我……”马庭道,“我和巧姗交往期间,和别的女人发生了点事……”
“你绿了她。”诗三替马庭作了总结。
“这也不能叫绿吧,男人……这……这种应酬很多的。”马庭解释道,“可是巧姗她接受不了,就哭着喊着和我分手了,然后没多久就和现在这个男的相亲在一起了,但是她好像不快乐……”
马庭说着说着露出一副感慨的表情:“我真的很罪过,是我毁了巧姗的人生,也毁了我妻子的人生,巧姗那么爱我,却因为我的一念之差而变成了今天这般凄惨的地步,所以我才打算为我曾经的错误,对她承担责任,毕竟我的女人就是这么被我无情毁掉的。”
马庭说着无比愧疚地仰起头,摆出一副45度悲伤的表情,眼底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自豪“悲凉”道:“我真的是罪过,所以我想补偿补偿她……”
诗三:“……”
她对凌肃越的火气还没消呢,凌肃越打不过,她能打这个神经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