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离开,在马车里,她和自己坐在一起,却一句话也没说,也没有看自己,只盯着那两个女人在吵架,目光都不舍得离开。
他一边也看过去,表面上装作不在乎,看得很有兴致,但一边,心底却一点点的开始慌乱。
若之前他没有演那场戏,或许还可以再与她
罢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之后她因困倦倒在他肩膀上,他是始料未及的,一时间他竟没有反应过来,衣服又被扯开一半,有些狼狈,便想先把她扶起来。
但她身上很香,是一股淡淡地茉莉花味道。灵风镇上盛产这种花卉,味道清淡又好闻,所以女子们都喜爱将这种花带在衣服上。
他小时第一次与她见面,闻过,也觉得好闻,所以曾经央着母亲给自己也抹一点,还惹了她的笑话。
现在这味道似乎有些不一样。小时候,花香里掺着孩童的奶香,现在却有些说不出来,飘在鼻尖,幽幽地散发着香味,让人忍不住去闻,又不敢用力,只能轻嗅。
他被她像小狗一样,亲昵地拱了颈窝,身体有些僵直,忍不住将她弄醒,让她看见自己对他做了什么。
于是捏住她的脸,捏着捏着,轻轻掐了一下。
她随即醒过来,但却一脸茫然,对上自己的眼睛,少见的没有避开。
她或许是察觉到了他眼中的质问,又不善面对这种质问,便傻傻地问他,她的手串好不好看?
他一向被躲惯了,此时见到她看上去心虚的样子,心情十分的好,就像千辛万苦终于扳回了一局似的,没成功却早早尝到了赢的滋味。
罢了,既然她是有良心的,还知道心虚,他就暂时先放过她。
于是给了她面子,没有让旁边那两人看穿他们原本的关系。
他以为他捕捉到了她的心虚,又帮了她,她至少会良心不安一些,但在这之后,她又恢复成了原样,客套两句话之后,连眼神都没多递给他一个。
好,很好。
他表面不显,心里却冷笑着,被气地不轻。
等到临月宗的修仙者让她下车,留在山脚时,他也没再理会她。他是太纵容她了,一而再再而三地如此,却还要贴她的冷脸。
他何必要如此,不管她,反而落得轻松。
于是他眼看着胡妙嫣站在山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没有哭闹,没有道别,除了刚才的误会,他们又断了联系。
直到刚才,他也才知道,这又是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她除了是个哑巴瞎子,莫不、又是个扎扎实实的聋子。
对他的心意,不问、不看,也不闻,真是有够心狠的。
灵风在山间小径里走着,余光里看见一辆马车从林中飞驰而过。
是方才送她们到临月宗来的那个飞行法器。
马车应该上山的,可现在怎么返回了原路?
她脚步一顿,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随即倏地转头,望向了山下,眼神复杂。
在迟疑地向前走了两步之后,她快步返回到了界石处,跟着马车一起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