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堂堂岭南王的独女,却要受那人的控制与玩弄。
为什么,她身份高贵却要去用那种下等娼妓所用的手段迷惑人心。
她不愿意,不愿意再做那人的玩偶。
而他的父亲呢,哼,那个有勇无谋的莽夫,早在他动手打死自己娘亲的那一刻,便与他画清了界线。
她仍旧记得那样的雨夜,岭南的风那么温润,吹在她身上却是那般生疼如刀刮阿。
她背着娘亲已经凉透了的尸体,走在金陵城的大街之上。
暴雨倾盆。
岭南王府里的笙乐穿林渡雨而来。
她艰难的行走的大街之上,听着那些嬉笑怒骂之声,听着那些女子谄媚而又讨好的浪笑。
而她的娘亲,岭南王的正妻,重病至死,无医可治。
那一年,季湘云十三岁。
娘死的时候在她耳边悄悄的告诉她,“云儿,你不要怕,你爹以后只会有你一个孩子,永远都不会有别人了,永远……”
娘的声音那么沙哑,却隐隐透着兴奋的感觉。
她惊呆了,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母亲在生下自己之后,便给父亲下了绝育的蛊,月月年年,毫无察觉,慢慢让他再无生育的能力。
她哭着问娘亲,这是为什么呀?
娘亲满脸泪痕,告诉她,父亲带兵灭了她满门,连尚在襁褓里的孩童都没有放过,却独独将她带回了岭南。
生身父母具已殒命,满门被灭,独她一人活着,面对那滔天的血骨如何能不恨!
她的母亲是岭南边境的羌族的公主。
她八九岁的时候有了记忆,那时父亲便开始纳妾,希望能给生下一子半女,但无论换多少女人,他依旧没能留下孩子。
他寻遍天下名医,皆找不到根源。
终于,某一日来了一个江湖郎中,那郎中一脸黝黑,与岭南人孑然不同的语气,告诉父亲,他是被人下了永生蛊。
所谓永生,即是无后!
而永生蛊的药引只有羌族至高至纯的血脉才能养得出来。
她那时永远记得父亲那张扭曲的脸,她对母亲拳脚相加,毫无往日儒雅形象……
他没有将母亲杀死,反而是日日折磨她,消磨她的生命,每每将她折磨的快断了气,便会请这城中最好的郎中,用最贵的药给她医治……
后来,娘终于死了。
她很开心,我也很开心。
再也不用受折磨了。
父亲说她品行低贱不配用棺材,让人给扔到乱葬岗上,任野狗啃噬。
她发了发疯一样的从那群人手中夺下母亲的尸身,背在身上!
母亲死的那一日,雨下的那样大,她背着她的尸体,在金陵城的大街上走着。
一家一家的敲棺材店的门。
从城东,走到城西,没有一家店为她开门的。
尤记得幼年时,母亲便是这样背着她,穿梭在那些繁花盛开的春日,像一只快乐的蝴蝶。
她总是念叨着,想回羌族看看,看看那成片成片的晚香玉,静谧的夜幕下,萤火虫漫天飞舞,那是她的童年。
每每至此,母亲极是美丽的脸上,便出流下两道泪痕。
她难受极了,她不想让母亲哭。
她想等母亲老了,走不动了,自己便要背着她,背着她回到她出生的地方,背着她去看漫山之上成片的晚香玉,背着她看漫天的萤火虫。
可是娘,当我能背得动你了,为何你去离我而去了呢。
这天下如此之大,这岭南王府如此之富贵,却无一真心待我季湘云之人。
漫天的大雨倾盆浇下,她浑身湿透,却依旧死死的抓住娘亲的手。
那个声音是什么时候传来的。
她不记得了了。
或许是她背着娘的尸体从那岭南王府的偏门出来的时候,或是在她敲一家一家棺材店的被无情拒绝的时候。
又或者是在她无助的任倾盆大雨劈头浇灌的时候。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纱衣,脸上戴着同色的面纱,一双眼睛清冷无神,像是无尽的深渊。
她细长的手指握着伞,雨丝在她身后落在。
那人将手中纸伞但到她头顶,“我会为你母亲买下最好的梓木棺椁,为她找一片风水宝地如葬,你愿不愿意拿你的忠诚来追随我。”
拿我的忠诚追随!
呵,原来我还是有用处的,用我的忠诚,换取娘的死后的安身之地,值得!
那人告诉我凤栖阁门下弟子遍布大夏的每个角落,而她则希望我能继续留在岭南王府。
因为我的用处很大很大。
或许直到现在,我依然没能看清那日为我母亲选棺下葬的人是谁。
因为自那时之后,她与我的联系方式从来都是单向的。
季湘云回头,看了一眼神情呆滞的连成,忽然来了兴趣,“你可见过她。”
连成惊了惊,抬眼看了看她,缓缓摇头,“不曾。”
季湘云忽而觉得有些讽刺,“那为何会这般忠诚。”
连成不答,低下头去。
末了季湘云冷冷一笑,展开双臂,“沐浴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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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说过,我的女配从来都是恶毒的有道理的。
我写到季湘云的身世时,都被自己感动哭了,不知道你们有木有,哈哈按照我以往的惯例,每次发糖之后,都会准备开始下一次的磨刀了……磨刀霍霍向猪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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