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艾琳说:“是啊,我觉得林老师非常成熟,熟女,哈哈哈。”
齐天朗说:“霏开的天真与成熟,我最清楚,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评论?肉熟了,不过你们可以继续吵,我一个人吃。”说完,他把豆皮和花菜夹到林霏开的碗里。
齐天朗的毒舌不分性别。
骆艾琳的话真刺耳,但更刺耳的还是齐天朗和章子枫的话。
一个说杂志社要被卖,一个说杂志社要被入股,这都让林霏开心里有淡淡的失落。无论是被卖还是被入股,紧接而来的必然是人事变动,她工作了六年的心爱的杂志社将不复存在。
可是被卖与被入股难道不是大势所趋吗?
最近,齐天朗常常和她说,社会经济的发展是不可抗拒的力量,杂志社的改变是迟早的事情。对于个体而言,主动接受改变对自身更有利。
何必抱残守缺?也许她应该接受这浪潮的袭击。
去年,章云霄的公司想收购杂志社,几次派人来谈。社长讲究民主,把大家召集起来商议,她直接说如果出售她立刻辞职不干了回老家嫁人。在她和陈小尘的带动下,其他人也对收购表示不满。各人表示不满自然都有各人的出发点,但最终却达成了一致的诉求。
她对杂志社有感情,这是其一。此外,她和陈小尘还有好些老员工在杂志社都有内部股份,每年可以分到一点点红利,虽然不多,但是蚊子腿也是肉。
综合来看,如果任由她选择,她当然希望保持现状。只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齐天朗说,长江后浪推前浪,胳膊扭不过大腿。林霏开感到一股淡淡的悲哀。
四人又闲扯了一些其他的话题,林霏开不太说话,只是静静地听,偶尔回应一两句。
看得出来,骆艾琳和章子枫很熟。而且有意无意地,骆艾琳很喜欢打趣她,她懒得辩驳,倒是齐天朗不饶人,发挥毒舌的功能,呛得骆艾琳几次哑口无言。
饭后,章子枫主动提议由他送骆艾琳回去,齐天朗送林霏开回去。
除了齐天朗和林霏开,还没人知道他俩同住的事情。
回去的路上,齐天朗一直安慰她,不要在意被收购或者被入股,这事情到最后不是她一个小员工能左右的,她或者可以延缓过程,却不能改变最终的结果。所以,顺其自然最好。
的确如此吧。
齐天朗把车停好。上周他成功地租到了车位,不知道多高兴。林霏开说,你是打算在这里生根发芽吗。齐天朗说,我可以啊,就看你是否愿意。
两人手牵着手在小区溜达了两圈。
这是前几天形成的习惯,如果在外面吃饭,回来已经天黑了,那么停好车以后,就先在小区里走一走再回家。看看大妈们跳广场舞或者看看小孩子跑来跑去,两人都觉得特别轻松。
不过今天回来得有点太晚了,都快半夜了,小区静悄悄的,看不见一个人。
齐天朗一手拎着林霏开的包,一手搂着林霏开。“如果这时候突然跑出来一只狗,你怕不怕。”齐天朗突然问。
林霏开一朝被狗咬十年怕谈狗,齐天朗一说狗,她就紧张地四处望。齐天朗哈哈大笑说:“你怎么吓得这么狠。”
她用胳膊肘使劲拐了一下他的肚子说:“好笑吗,齐先生。”
他捂住自己的肚子说:“不好笑不好笑,一点点好笑而已。”
她幽幽地说:“我知道你喜欢狗,苏格兰牧羊犬嘛,有什么了不起。”
他脸色一变说:“谁告诉你的?章子枫?骆艾琳?”
“这么紧张干嘛?我又不是打狗队的。你怕什么?”她很奇怪他为什么这么紧张。
“到底谁告诉你的?”他追问,顿了顿,又缓和语气说,“一定是骆艾琳。我告诉过你,她对我还有想法,你离她远点——她和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