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喜欢的极度延伸,他能很敏感地察觉身边的人有没有同样的情感。而刚刚梁仟看戏柠舟的眼神已经没有刚开始见面的那一份迷茫了,甚至透露出一些和他一样的感觉。
他能看出的东西,戏柠舟不可能看不出。
但是他能在戏柠舟眼里看到对他的冷然无谓和防备厌恶。
却看不懂戏柠舟看梁仟时的情绪。
看不懂。
“您上次让我从小别墅拿来的那个老旧的礼品盒我在前几天就已经拿过来了,是否需要您过目?”严泽将眼底里的情绪收好,将感觉全部压抑在最深处,搬上了话题。
“……”戏柠舟睁开双眼,漂亮的瞳孔里映照出严泽的身影,“没有被其他人卡到动过画室里的东西吗?”
“绝对没有。”
“下次……在拿盒子之前要把我在画室里没有收拾好的画全部整理收起来,如果位置满了……就烧掉。”
“是。”
戏柠舟从床榻上下来,他拢了拢病服,漂亮的手指勾起一旁的无框眼镜,戴在鼻梁上,让视野变得清晰。他走到病床前正对着的那个柜子前,缓缓蹲下,单手放在膝盖上,另一只手去触碰柜子的扣。
“你出去吧。”戏柠舟轻轻偏头,因为蹲着而双脚后踮起,露出苍白的肤色。
严泽的神情愈发复杂了:“那个盒子里面的信笺……”
“应该还够用吧……”
“这次您要写谁?”
戏柠舟面无表情地转头侧着看严泽,深蓝色的瞳孔里写着空洞和无神,他透过眼镜片就这么和严泽对视。
“……我知道了。”戏柠舟写那些信笺的时候是从来不能让其他人在身边的。但是一直作为陪伴在他身边的严泽,自然知道那些信笺上面写的是什么东西,那些黑色的繁体字仿佛就像少司命手中的命薄。
严泽轻轻关上了玻璃门,背对着病房站在门口,并没有走远。
他无法描述第一次无意间看到那些信笺上内容的荒谬之感,也更加无法形容第一次看到那些内容和实际结合在一起时的震惊。那是严泽第一次知道,组织花费如何大的力气将当年那个不满十二的少年禁锢在这个身份里的原因了。
实在是……因为极致,而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