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命,为什么这么苦?不争不抢也会被人害了去,他们太残忍了。
靳敏儿突然起身跪下:“请禅师救命。”
惠明禅师眼露怜悯之色:“王妃请起。治疗要耗费时间,诸多麻烦。”
宝昕劝说:“出家人慈悲为怀,今日靳姐姐的病能在这里被发现,说明她的病就得着落在禅师手里。”
惠明莫名地看了看宝昕,眼中有笑意。
“燕王妃说话,倒是颇多禅理,也许燕王妃与佛家有缘。”
宝昕噘嘴,低头撇嘴,她又没有其他意思,禅师好小气。
“麻烦,主要是需要针灸、药浴。”
靳敏儿揉揉眉心:“不知需几日?”
“三日,然后按时服药,一月可。”
“一月痊愈吗?”
“一月可去除毒素,然后将养几月便好。”
靳敏儿想了想,待三日还是无所谓的,可她不能保证身边的人都是忠心的,若有人被收买,她回了府还会被算计。
“靳姐姐,要不,我陪你三日就是,有我替你遮掩,人家也想不到那许多。”
靳敏儿握住宝昕的手,十分过意不去:“可你们还在新婚……”
“小命重要,姐姐还考虑那许多。大不了,你多送我些礼物好了。”
惠明禅师白了宝昕一眼,燕王妃可真会抢功劳。
宝昕一直觉得惠明禅师很好玩,看他那模样,不由失笑:“当然,首功是惠明禅师的,怎么也要替寺庙多捐些香油钱咯。禅师,那古井现在做什么用?”
“已经填平了。方丈大师说,哪里看来就是个妨碍风水的所在,早该平了。”
宝昕倒是觉得可惜,好端端的古井被糟践,古井何罪之有!
不过,填平了也好,大殿至少安全许多。
因为决定要住上三日,两人派了人回去送信,用了斋饭,一起去各殿上香。
他们选了一处大院子合住,说是为了方便说话。惠明大师不能时时在女客房里,只能等晚间进来,替靳敏儿施针,送了药汤来让其泡浴。
为了不显眼,也替宝昕安排了药汤,只说是让人放松助眠的草药,倒是无人怀疑。
两日后,靳敏儿感觉自己的身体明显轻松不少,再不会走几步就气喘吁吁。
把惠明禅师写下的方子交给心腹保管,靳敏儿心情很好地晚膳还多用了两碗。
在院子里消食的时候,青栀前来回禀,燕王爷来了。
宝昕挑眉,这么几日他就忍不得了?
“姐姐,我去看看。”
靳敏儿失笑,赶紧撵她:“去吧,燕王可真是重情之人。”
宝昕迎出来,果然看见大步而来的秦恪,不好意思地悄悄掐他:“靳姐姐都笑话我了。后日就回了,哪里还需要你过来!”
秦恪很委屈地望着宝昕,偌大个人,实在难以让人怜惜。
“媳妇儿,你不在,真的睡不着啊。你看,我这眼圈都是青的。去宜居巷走了一趟,打点岳父他们离开的护卫,实在想念媳妇儿,就顺便来了。”
宝昕其实还是很甜蜜的,看着秦恪的怀抱,很想钻进去亲热亲热撒个娇。
可是,远近有不少沙弥和仆人,她忍住自己的冲动,只是甜甜地一笑,让秦恪知道自己的感激。
“阿摩哥哥,其实我也很惦记你的,不过,靳姐姐的事情比较重要,你就体谅我一下。”
“具体情况是?”
宝昕将惠明禅师的话转述,秦恪听得一愣一愣的,恭王府真的如此污糟?
“会是谁出手的呢?莫非,侧妃?”
“阿摩哥哥,所有觊觎王妃之位的人,都有可能。幸好,幸好今日来上香,否则,靳姐姐很快就……命数还算不错。当时我怎么就没想起让依佧给靳姐姐看看呢?真糊涂。”
身后人少了,秦恪总算能抓住宝昕的小手,捏了捏,满意地笑了:“不怪你,就算我不懂,也不觉得女子小产会致命。所以,今后我们的后院一定要看紧了,宁愿落个惧内之名,也不能为了名害了命。”
秦恪他们的三进院,靠近东宸门,在隆昌巷与和乐巷附近,与皇城距离最近。
王府的修建还需要时间,而且,两人也不太希望很快入住。
别院左右思量,还是不退给太子妃为好,终究是母子,生硬地将母子情分扯开,大家都不好过。
修媛媛他们仍然暂住别院,宝昕带着人收拾好东西,悄悄地搬进了新宅子。
虽然只有三进,可没有那些堵心的人和事,宝昕这才真切感觉到,嫁人做了当家主母。
请了王氏和图师傅、钱多多他们来认门暖居,热热闹闹地与秦恪过起了小日子。
贴身丫头们已经知道他们的习惯,这两人,只要呆在一间屋里,总是要黏乎一阵,就如用膳,也不需要人布菜伺候,只要摆好了膳,丫头们就会站到外边,由得两人边吃边黏乎。
秦恪不时亲亲宝昕的小脸,宝昕打开他的手:“啧,有完没完?能当饭吃么?”
秦恪浅笑:“吃你,比饭更好吃,要不……”
“想都别想,大白天的,我还要脸呐。”
“瑾儿,我们是新婚夫妻,亲亲热热的,要过一辈子的,你不能现在就腻了我。”
那委屈的小模样,宝昕抖没脸看,能不能如在外人面前一般正经些严肃些啊?!
“好好用膳。要是你瘦了,我还不知道会不会落个狐媚的骂名呢。这么多人看我不顺眼,小心为上。”
秦恪很郁闷,若是可以,他倒是希望如同最普通的百姓,娶妻生子,哪像皇室这般,诸多刁难!
“瑾儿,我们早些回西北去为好。我正在抓紧安排。而且,你也得去见见我的那些下属,让他们认主。”
不就是几百青衣卫吗?看秦恪一脸慎重样,还以为是多少人的军队呢。
“好。果然如你所说,我爹他们五日后就要先回西北,不过,这次住在绥博。我想让依佧也住到天擎关去,已经让人送了信。”
“她不回南鲁?带着孩子诸多不便吧?”
“游历,懂吗?”
隔日,宝昕收到恭王妃的帖子,邀请她三日后一起去慈恩寺进香。
宝昕答应了,只要不是去恭王府,对她而言哪儿都无所谓。
而且,她一直比较喜欢靳敏儿,怜惜她身子弱,也希望见面安慰她一番。
到了约定的日子,天色未亮,宝昕就起床梳妆。
秦恪搂着她的细腰,上下摩挲:“今日不去成吗?改日我陪你去。”
宝昕推他:“帖子送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都约好了,再反悔,我可没脸。哎呀,你别动手,衣袍皱了,靳姐姐会笑话我的。”
“你怎么会想着亲近恭王府的人呢?就算小时候认识,现在这份感情应该已经变了。”
“靳姐姐人很好的,我总觉得她小产到现在还没将养好,一定是被人算计了。你看,母妃年龄大胎儿更大,也没几个月就养好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呀!无论如何,自保为上。”
秦恪看宝昕装扮素雅,忍不住香了一口,宝昕拧他的脸,看他脸变了形,哈哈大笑。
“你能不能庄重些?”
秦恪冷笑:“娇妻在旁,我还庄重?傻啊。”
心不甘情不愿地送宝昕离开,秦恪进了书房,入了密室。
“吉翁、乌先生。”
宝昕不知道,其实这处宅子秦恪早就买下了,不过是借别人的手过一遍,抹掉秦恪的踪迹。
吉翁、乌先生在秦恪回京不久,先宝昕他们到达临洛城,隐匿行迹,收集京城消息。
“王爷,估计半月后就得离开,现在京中形势复杂,早些离开也是好事。太子……现在日子不好过,据属下查探,针对太子的不少。”
“恭王这边?”
“恭王最近很消停,但是,属下发现,恭王的奶娘非常得势,恭王非常听她的话。”
“这倒是有趣,总不会恭王到陛下跟前献殷勤,也是奶娘教导的?还有什么消息?”
“有一件事,倒与王爷有些关联。”
秦恪敲敲桌面,示意他们说话,吉翁迟疑片刻,还是觉得应该告诉秦恪。
“这几个月,与皇宫内侍颇有接触。坤宁宫以为得脸的大管事,在多子巷置下产业,养了妾室。他爱听曲品茶,刻意接近,送了大礼,某次灌醉,说了些旧年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