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方面,尽管取得了胜利,基本歼灭东路军主力,但帝国各种官方史料始终都对这次追击战讳莫如深。该国高层曾有传言,天武大帝就是在这场追击战中遭遇敌军散兵游勇袭击或者是断后部队伏击,受伤后不治身亡。此后帝国历史关于天武大帝的相关记载内容完全空白全无,也没有他上朝朝会和内殿议事的记载。帝国军大军得胜后不进兵西贡城下,反而迅速回撤,这一严重有违常理的行为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
此战后又过了一百多年,马森帝国灭亡,大批皇家秘档流出,历史学家惊奇的发现了真相,虽然只有寥寥几十字——“上环聚数百精锐兵士,行至一林中道路,敌火炮大作,铅子飞射如雨,上不及应,中弹十余,坠马亡。待我军勤王救兵至,护军皆死,敌捡拾财宝而去。”
至于西贡方面,参加过那场伏击战的幸存士兵报告了战果,将部分缴获物品上缴政府领功。看过这些器物后,西贡官员大惊失色,“第一军断后部队的这次伏击居然真的击毙了马森帝国皇帝”。不久,此事传到民间,但凡中下层国民,无不群情振奋,欢欣鼓舞,高呼“大西贡全无敌,灭马森狗皇帝”,有的酒馆甚至不收钱大宴三天。
在棉兰王国统治时期,棉兰国王是神圣的存在,而马森帝国皇帝那绝对是更为神圣的东东。几年前,萨克森温莎帝国殖民军的法尔科内炮,炮狙战术灭掉了棉兰国王,棉兰国民恍然大悟,原来这圣物国王也能分分钟挂掉。这次战争,西贡军棉兰人士兵使用加郎炮发射散弹轰掉了更为神圣的马森帝国皇帝,能成片轰穿士兵的散弹炮照样也能在这皇帝身上打出对眼窟窿。神圣的马森帝国皇帝不过如此,没什么了不起的!
战后,一位马森帝国青年将领怯怯的问老将军父亲,“皇上乃是圣人,万金之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怎么会中了敌人的埋伏,还殁于乱军之中?”
老将军父亲笑着说:“嘻,何来圣人,众以为圣人,遂圣人矣。圣人者,实为凡人。世间绝无圣人,唯有:为奴之愚者,欺人之智者,迫人之强者。”
我国国内也有平凡人打死皇帝或者酋长的伟大事件。这毁掉圣人骗子千年传说的伟大荣耀应当归功于一门进口加农炮和操炮的炮手,可惜具体是哪位英雄,无从考证了。
国内曾有学者提出:顺治皇帝并不是出家当了和尚,而是被国姓爷进口的英国皇家海军加农炮给炮毙了,那时火炮的威力把这位皇上给灰飞烟灭了好像不太容易,不过四分五裂大洞在胸之类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郑家后人公布家传手抄本《延平王起义实录》的消息,其中披露清世祖福临顺治皇帝1661年2月被郑成功炮毙于厦门,“有人密启藩主:以高崎之战,伪虏顺治实在在思明港被炮击殁”。这顺治也是凡人啊,吃一炮也会死。天子不过如此而已嘛。(厦门旅游局据此完全可以开个炮轰顺治娱乐项目,全民娱乐炸皇帝。)
厦门海边,国姓爷加农炮轰死个狗皇帝,没什么大不了的。文中,天武大帝被加郎炮打了一身窟窿,死得透透的,马森帝国照样运转。死了个狗皇帝,vip童大人和孙大人都得回国发丧,童大人有太多太多的内务要处理,例如,给孙大人安个护驾不利的罪名,自己不仅能脱罪,还能抢了这位孙大人的头功。
第二次白银战争结束,西贡还在,天武大帝或许已经不在了,这意味着第三次白银战争即将开始。
第二次白银战争,西贡惨败,侥幸没有亡国。各国军事学家总结此战,西贡败于失去战争主动权。前面说过,战场主动权问题,关系重大。两军对阵,它是决定双方胜负存亡的关键一环。“军队失掉了主动权,被逼处于被动地位,这个军队就不自由,就有被消灭和被打败的危险。”西贡国北进大军的全局性失败,完全证明了这一点。
一般说来,外线进攻的部队,制敌机先,首先就处于主动地位。如果不是在驾驭战局中发生战争目的的根本性偏差和战略指挥层面的错误,是不致完全陷于被动,一败涂地的。
第一次白银战争,西贡军陆军和舰队都选择主动出击,帝国方面和棉兰王国都猝不及防,慌乱不堪。不论陆路北进或沿海北进,均稳操主动权在手。那时是帝国一方因轻敌准备不充分而被动,而不是西贡被动,是各方敌人畏惧西贡军,而不是西贡军畏惧敌军。尤其是棉兰军一方,极度畏惧西贡军,以至于棉兰王国精锐部队主动投降,甘当西贡军的防御盾牌。第二次白银战争,同样是主动北进,西贡军却转入被动挨打的地位,直至参战部队大部被消灭。这次的帝国军无论在装备上、还是战役战术指挥水平上,均较上次有质的提升。反观西贡军,盟军少了,己方军队虽数量大增,但质量却大大下降。战场各方力量质量作战方式的变化,意味着西贡军一开始就已经丧失了战场主动权,这直接导致了全面战败的悲剧后果。
在敌强我弱的战争力量对比条件下,任何一支军队的外线进攻,必须强调“要尽量依托根据地,要实行速决模式战役战斗”这两样作战原则。无数的战争战例证明:弱势一方依托根据地和速决战作战模式,是争取和保持作战主动性的最有效手段。另外,战役战术层面,在敌强我弱的条件下,弱势一方进行战役战斗,必须重视集中兵力,形成拳头,方可有胜算。远离本土搞决战,兵力弱势还分兵,战争战略思想和具体战役战术指挥上,西贡军都犯了致命性错误,此次失败在所难免。
西贡军在战场上打败了,国内高层没有得到任何想得到的,反倒失去了太多。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凭政府军现有残余力量,西贡铁定守不住。这国要亡,势不可挡。
有些事有的人投入太多就会执念太深,就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不可能办到却依然去办。夏洛克总统就是这样的人。他决定在外交层面再做一下努力,或许是最后的努力。可是“军人在战场上用枪拿不回来的东西,能指望外交努力在谈判桌上用嘴拿回来吗?”常言道:军队打赢了,威慑有效果、谈判有砝码。总统作为一国的领导层心里铁定明白这个道理,可他却认为自己不仅有嘴,还有钱。自家印的纸币当然不算数,国库里还有真金白银。
这位夏洛克总统小商人家庭出身,如同现今中层以下社会出身者,非常认同金钱,认为金钱的力量无所不能。底层暴发户,“有钱!有钱就可以!”
这位小商人总统想用生意的方式解决问题:“西贡国已经流了太多的血,再也承受不起这样的伤亡了。我们或许可以换种方式解决问题,用钱来保障我们的安全,向他们缴纳税款,去低头同意成为的藩属国,作为他们的商业利益代言人,每年给他们利润分成。如果他们实在不同意,或者要价太高,那我们就买一支军队,也可以从中央大陆请来一支军队,或者雇佣帝国正规军来保卫我们。”
但真正的贵族,身为正统贵族的落魄伯爵安东尼奥总理却不这样想,他对这场战争的本质属性已经有了深刻认识:“我们西贡国与马森帝国的战争是怎样开始的?表面上是因为钱,因为我们通过贸易从他们那里获得了太多白银。他们是为了钱,但更是为了自己制度的安全。仗打到这个份上,已经完全不是钱的问题和制度问题了。他们必须消灭我们,必须的。这不是钱的问题。”
“俺曾见,金陵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过风流觉,把五十年兴亡看饱。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
“天可度,地可量,惟有人心最难防,但见丹诚赤如血,谁知伪言巧似簧。”
——清代孔尚任的《桃花扇》
安东尼奥总理已经清醒的意识到西贡国末日将至。而夏洛克总理却不愿面对这个残酷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