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米内,帝国军骑兵开火,集中火力射击防线中央指挥军官所在位置。一发,两发,西贡军官兵倒下一大片,其中就有负责正面防御的指挥官和预备指挥官。火枪集火射击轰出了一个短时无法填补的大口子,帝国军骑兵就从这个口子冲了进来,与西贡步兵短兵相接。这些受过良好训练的骑兵使用弓弩左右开工,近距离射击毫无盔甲防护的西贡步兵。使用步枪射击的西贡士兵却因慌乱和武器射速等原因无法打出合理交换比。帕克中校命令炮兵向突破口发射散弹,但是传令兵却被弓箭射杀。战机稍纵即逝,错过最佳反击机会的帕克中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炮兵和火炮被敌军骑兵一扫而过。紧接着第三波次骑兵冲过来,随着冲进来的骑兵越来越多,整个阵型乱了,士兵失去了军官的指挥和约束,继而是全军崩溃式的溃逃……战场上,身着萨克森温莎帝国步兵军服的棉兰人士兵四处乱窜,丢掉了步枪,子弹带,全力奔跑,身后,骑兵兴奋的操起马刀,从士兵身边飞奔而过,那士兵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倒在地上。帝国军骑兵一路追杀,一路叫嚣,战场上到处是西贡军士兵的死尸。
帕克中校等指挥部幸存军官带领着几十名士兵逃入兰城旧址。帝国军骑兵大获全胜,因伤亡较大打扫战场等原因,未能四处搜剿残敌。这些幸存者方得以逃过一劫。当天下午,帝国大军主力部队赶到兰城旧址,城外宿营,大军气势浩大,阵容严整,装备上也不次与西贡军。帕克等人看后顿觉西贡军绝不是这支军队的对手,遂决定开小差逃离军队,去别处殖民地谋生……
兰城废墟,西贡军首战告败。逃回来的士兵声称是被敌军骑兵冲垮方阵后战败的。可是,敌军冲击正面士兵无幸存者,逃回士兵只能是侧翼后方阵列人员。这些幸存者只是参加了逃跑行动,没有见识过敌军是怎么冲阵的。基于这种不全面的战场情况描述,战后多年,中央大陆国家军事院校仍然对兰城遭遇战保持有如下战败经验总结:
“兰城遭遇战,西贡军队装备的火器虽然先进,但是军事理念和战术却有些不合时宜。这里说的不合时宜并不是指落后,而是战术上过于领先于时代,而武器的使用者却是远远落后于时代的士兵,他们并不适宜使用这种战术。
中央大陆各国早在百十年前就已经发展出冷兵器和火器协同作战战术。主阵冷热兵器对半混搭,即50%长矛兵搭配50%火枪兵,侧翼保护交由辅助骑兵负责。具体兵种战术协调方面已经达到完美状态,长矛兵掩护火枪兵的正面,少量骑兵掩护主阵侧翼,火枪兵和包括炮兵在内的其他火力在长矛兵掩护下进行火力输出。这是防护与火力的结合,有了这一战术之后,中央大陆军队不再畏惧任何骑兵突袭。历史上,任何一队骑兵突袭长矛方阵都是灾难性的。当然,前提是长矛方阵士兵必须要有良好的纪律性。随着时代演进,已经没有人使用骑兵正面冲阵了,长矛兵也就退出了历史舞台。在东方国家,落后的冲击骑兵依然健在。兰城废墟战场,又是一支符合潮流趋势的线列步兵去对抗落后的冲击骑兵。正是因为没有配置长矛兵这一极度落后的古董,才使得拥有先进步枪的西贡线列步兵阵型被骑兵冲垮,而后缺乏纪律性和军官指挥的士兵们逃散了,被敌军骑兵肆意砍杀。”
(真实历史中,长矛搭配火枪的战术不仅在西方被广泛被运用,在东方国家日本织田信长和武田信玄的战争中也是这个模式,只是把长矛阵换成了鹿砦。这一战术对抗骑兵确实有效。这方面的反例是大明对后金。明朝火器种类繁多,威力强大,但受诸多因素限制,主要火器武器配备未必合理。明朝从来没有形成一个成熟的兵种战术协调机制,最终导致萨尔浒战役中明军神机营遭遇后金骑兵死兵战术冲击,失去火器压制能力。而没有火器部队掩护的冷兵器步兵,在后金重甲骑兵面前毫无反抗之力。)
说的直白一点,中央大陆军事专家们凭有限的资料和个人想象认为马森帝国军队使用古董战法击败了战术理念领先的西贡军。但实际情况却是先进装备和先进军事理念败给了更先进的。
这些专家基于经验想象出来的马森帝国军重装骑兵,只是标准配备了长枪弓箭马刀,钢盔,绵夹钢复合甲和马匹护甲的传统骑兵。可是,西贡军遇上的骑兵是加强型枪骑兵,是冷热兵器全能型冲阵骑兵,他们是从自己火枪火力轰开的口子冲进去的。单就战术理念层面就此而言,马森帝国骑兵的军事理念和战术水平已经领先于西贡线列步兵,甚至是大大超前。骑兵配大口径火枪,强大火力加高速机动,还有一定的装甲防护,这接近二战坦克的武器设计理念了。更值得一提的是,这些骑兵使用20mm口径双管火枪,该枪发射大口径重弹,弹道性能和存速性能好、穿透力强。与西贡军的小口径后膛击发枪相比,这款武器杀伤力巨大,极具战斗效能。例如,西班牙的穆斯特克火枪,口径20mm,能在100米打穿2mm厚的钢制板甲,日本铁炮口径约9-11mm,打穿标准板甲的距离在50米左右。单考量武器毁伤性能,穆斯特克火枪可以完全压制住日本铁炮。
西贡军首战告败,遭遇歼灭性打击。这失败不仅仅是损失一支部队,不仅仅是打击了参战部队士气,更糟的是西贡军失去了一个充分了解敌人的机会,反倒让敌军充分了解了自己。西贡军丧失了通过实战研究敌军事技术和战术的主动权。
正是因为败退士兵带回了错误的战场信息,对敌军的装备水平和战术缺乏足够了解,没有正确认知战场形势,西路军指挥官希尔瓦克少将认为凭借简易野战工事就足以抗击敌军,遂决定执行诱敌计划,以静制动,后退至白芦荟谷地,依托上次战争构筑的营垒据守。随后,这位将军派出通讯兵,通知友军准备合击行动。
帝国军那边,先锋指挥官孙士毅审讯俘虏得知当面之敌只有四万,西贡军总兵力不过十一二万,当面之敌实际为诱饵……大笑,“莞尔小国倾国之兵,不过如此寥寥。总计十余万之众,纵使合兵,能奈我何!?本先锋大军即可胜之。”
既然如此,那就全军压上吃掉这支敌军。至于侧翼掩护任务交给后续部队。此计如何??no。大丈夫立功兮当立大功,本军门收拾敌军主力去!!本军门要立大功头功,要制造一次全局型胜利!觅个封侯!!
这位孙将军决定围点打援,让敌军放的诱饵成为诱惑敌军的诱饵,野战模式对敌军主力下手。围歼固守之敌,没问题,但伤亡不会小,如果能以遭遇战伏击战等野战模式攻击敌军援军,不仅会有更大战果,还会带来一场全局性胜利。
孙将军命令两万人的先头部队继续死盯敌军诱饵,八万大军寻歼来袭敌军主力,另有两万人佯作主力截断敌军与海岸线之间道路。帝国一方孙士毅尽量集中兵力,西贡国东路军却选择了分兵,第一军,第三军各为一路,分别进军,两侧迂回。随后,围绕白芦荟谷地的运动战模式攻防大战上演了,结局是完全符合军事常识的。
10月20日,希尔瓦克部队退至白芦荟谷地旧营垒,刚刚做好防御准备,敌军先头部队已至。次日,疑似敌军先锋部队主力到达,侦查人员回报,敌军不过两三万人的样子。可这股敌军一到就展开围歼战架势,一拥而上,分处驻扎,包围白芦荟谷地大营。
希尔瓦克犯了嘀咕:“敌军这点兵力就想包围我?!不用我军主力到场,我就能把他们收拾了。”可惜这位将军没有主动出击,依然是深沟高垒,静坐参战。确切的说,他对自己的工事很有信心,正等待着敌军来攻,或者友军来了一起内外合击。
这座野战军营壕沟深3米宽4米,营垒护墙地基高1.25米宽五米,地基上用土堆起了1.5米顶部1米宽的斜坡护墙。护墙顶部立有尖木桩,围绕营垒上就组成一道栅栏,每米约13到16根。这些木桩是从树上砍下的,通常有2-4根分叉,所有的分叉都削尖并指向同一方向。排成栅栏时所有这些分叉缠结在一起,攻击者从外部很难将木桩拔起而不伤到手。在营垒护墙后方,有一条环形便道,火炮和支援部队可由此便道机动。营垒护墙内侧30米,后勤车队排成若干半环状临时工事,可作为第二道防线。
等待,等待,一直等了五天,10月24日,敌军没来,更糟的是友军也没来。这时候友军应该赶来了,可是没来。最大的一种可能是友军在赶来途中遭遇拦截,放弃了作战计划,种种原因,未能通知该部。
10月25日,包围圈外敌军紧张备战,敌军主力貌似就要来了,可前线部队总指挥官希尔瓦克少将却还在等待上级指示。是回撤向友军靠拢,还是固守等待后方友军前来支援,他始终没拿出个决策方案,这无疑是就拱手让出了战场主动权。不要小看战场主动权问题,此事关系重大。两军对阵,它是决定双方胜负存亡的关键一环。“军队失掉了主动权,被逼处于被动地位,这个军队就不自由,就有被消灭和被打败的危险。”
最终,10月26日上午,童万贯大帅带领的马森帝国大军主力到达兰城,亲征的天武大帝也到了。圣上口谕,“剿灭此贼,片甲不留”,留下童万贯和装备了大量火炮的十万大军,其余部队继续随皇帝南下亲征。马森帝国天武大帝替这位经验不足优柔寡断的前线将领做出了选择——困守,死守,守死。依据帝国方面档案文献描述:当天下午,敌军开始攻击营盘,先投入大量远射火炮猛轰,扰乱敌军部署。黄昏时分,大军集中火力兵力攻击一处营门,(选营门为突破口主要是便于骑兵突入),首次攻击就彻底击毁营门,守军迅速调集加郎炮火力防守。第一波攻方部队基本全灭,此后第二波攻击,攻方大量使用盾车掩护,遭敌炮轰也死战不退。入夜,攻方付出惨重代价后,才达成突破,步兵骑兵杀入营中,与敌激烈混战,双方互杀至深夜仍不停歇。守军使用各种辎重车辆构成多个环形防御工事,配置火炮扼守。次日晨,尔瓦克少将意识到部队已被分割包围,出阵与帝国军协商,希望能以主动投降换取文明人战俘待遇,被拒绝,并被扣押杀害。27日天亮,激战持续,帝国军调集火炮猛轰西贡军营垒,战至黄昏,守军被各个击破。至此,萨克森温莎帝国远东殖民军西贡军区第二军全军覆灭。这些棉兰人组成的部队虽然身着萨克森温莎帝国军服,但毕竟是缺乏训练吃饭型士兵,一遇恶战,惊慌失措,四散奔逃,缺乏决死战斗精神。约有数千名士兵死在己方壕沟附近。这些死者中多数属于不听命令擅自突围,结果被黑暗中静待猎物的敌军给练了。
童万贯大帅一出场就打了个打胜仗,28日,打扫完战场,立马去追皇上了。就在这几天,皇上追孙先锋部队去了,而孙士毅部队直奔西贡军主力去了,迂回加包围。期间,双方交手多次,虽然没有发生大的战斗,但东路军发现前往海岸的补给和回撤道路已经被敌军截断。
东路军指挥官吉森霍夫曼将军作战日志记载“当面之敌装备了更为实用的后膛火枪——子铳式后装遂发火枪,其各种野战炮兵火力更是强大,大量后装弗朗机炮,射速上明显优于各种前装铜炮。敌军建制前装重炮部队集中使用,虽然火炮性能一般,虽笨重,却能凭借数量发挥出巨大威力,完全压制了我军分属各部的轻型野战炮兵部队。与敌军多次炮战,损失部分火炮,但敌军火炮未见减少,反有增加。这与敌军后勤补充有关。……我军返回海岸道路和后勤线开战第一时间就被截断,舰队重炮已无法运上岸支援我军……继续执行原计划,已经完全不可能,毕竟对方实力摆在那里。当下,如果东路军不南撤,那就会遭遇围歼。”
10月24日,吉森霍夫曼中将意识到了帝国军队的强大,执行原作战计划已经完全不可能,但返回海岸道路早已被敌军重兵截断,东路军主力第一军只能选择内陆陆路南撤,孙士毅大军一路追击,围堵。
还有一支东路军助攻部队,威尔逊少将率领的第三军,实际是被友军帕克中校劝退的。兰城战役三天后,逃亡者帕克被开赴内陆执行侧翼迂回任务的东路军分部部队截获。此人谎称已经西路大军已被敌军全歼,并对敌军进行了夸张性描述,使得该部指挥官威尔逊少将信心动摇。再加上该路部队也遭遇了强大的敌军,威尔逊少将决定回撤,向舰队靠拢。后来该部在舰队掩护下沿海岸线撤回了西贡。历史上对这次诈骗式撤退的看法褒贬不一,有人认为这是违背军令临阵脱逃,也有人说这属于指挥官灵活处理随机应变。客观看来,正是这次撤退让西贡陆军多少保存了一点力量,没有夏洛克总统安排的赌局中全部输光;也正是威尔逊将军带领着撤下来的这支部队所谓西贡军区第三军,建制和人员基本完好,成为第三次战争中西贡保卫战的主力。后来这支部队顽强坚守港口和矿区,为转运人员和金银赢得了时间。
而吉森霍夫曼中将率领的东路军主力部队,完全失去友军支援,孤军作战,很快陷入苦战,只能且战且退向西贡回撤。这支部队沿途与敌军多次交战,还遭遇敌军平行追击,被包围多次,又多次突围。回撤转战中,还对敌军追击部队进行过多次伏击。最终,第一军这四万大军只有不到一万人撤回友军控制区。包括吉森霍夫曼中将在内的三万余人再也没回来。祸不单行,陆军遭难,海军也倒霉。巨型台风在西贡地区登岸,暴风肆虐之后,全是二手甚至三手舰只的西贡海军损失惨重,7艘老旧军舰沉没,2艘主力战舰搁浅,另有半数以上舰只需要修复才能出航。短时间内,西贡海军只剩下守卫港口的实力了。面对前线陆军惨败,包括海军司令在内的大量受雇海军陆军官兵选择离职。雇佣军,合同期满,来去自由,无可厚非。所谓树倒猢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