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例皇上经常挂在嘴边,并毫不掩饰对于大背头谋略能力的崇拜。只是这个大背头究竟是何来历,皇上从来一笑置之。
皇上说过:在大背头的思维里,很重要的一条就是,实力不够就不要和敌人硬拼,应该从边边角角入手逐渐孤立敌人,等敌人变成一具空壳再一举拿下。
朝堂诸公如今占据了膏腴之地,控制了海内言论。贸然从江南之地展开新政,肯定困难重重。与其和朝廷大臣全力争夺江南,不如退而求其次,控制自己能掌握的区域。
四chuan历来不为诸公重视,因而与朝堂纠缠不深。此时正好借奢安之乱,四chuan出现权力真空的时候布局;虽然皇上并未彻底掌控宣府及周边,但控制了大同和独石口这两个咽喉要地,谁敢造次?;泉州是太师兼次辅史继偕统领政务,这老头可是铁杆的保皇派。
细细想来,这三角规划的中心区域乃大明腹地。计划成型之日,就是中原复兴之时。如此,大明内部铁板一块无人能撼动,西洋贸易为辅银钱不断,皇上方能拥有真正的话语权。
这招虚干强枝,用来对付朝堂诸公最合适不过…你们不是仗着有钱有粮,从来都是眼睛望天迈着螃蟹步嘛。嘿嘿,看皇上这口大锅铸成之日,拿你们清蒸还是红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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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元化捏着须根想了片刻,又发问道:“皇上,微臣还有一事不明。厂、卫监督胥吏固然是好事。可究竟何人来领导厂、卫呢?”熊廷弼看着计划,正琢磨着还有那些需要改进的地方。闻听此言,也抬头看着皇上。对啊,刚才怎么忘了这茬。
朱由校潇洒地吐了个烟圈:“骆思恭勤勉敦厚,当年‘移宫案’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他定能不负朕之所托。至于东缉事厂嘛,朕以为,魏忠贤比较合适。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孙元化和熊廷弼闻言愣了片刻,见到皇上眉眼戏谑的笑容后,这才恍然大悟,随即也大笑起来:地方胥吏的种种手段,怎能逃过魏忠贤的眼睛?这阉货别的本事没有,吃拿卡要的手段可无人能及,而且手下还有一大帮人精通此道。
魏忠贤之前因为受贿而被免掉司礼监秉笔,如今为了重新得到皇上信任肯定玩命的干。只怕那些胥吏要倒霉了额。皇上这是以毒攻毒啊。
三人大笑之余,却发现傅山看着纸张发愣,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朱由校轻轻敲了敲桌子:“大才子,想什么呢?”
傅山瞅了瞅手中的纸张又看了看皇上,心里疑惑不断:皇上如此大费周折的改革,最终目的是什么?说话向来三句不离钱的皇上,今天说了这么多,怎么没有一句说到钱上?这皇家公务员制度可要耗费不少钱啊,这钱从哪儿来?难道要增税?这…
“咳,皇上,小的敢问,这个三角区域振兴计划和新的皇家公务员制度,是否与税收有关?”傅山轻咳一声小心问道。孙元化和熊廷弼显然也想到了这点的严重性,眼神中充满了忧虑。税改非同小可,民谚有云: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朱由校闻言一愣,随后微笑着点点头,暗叹道:与聪明人交谈就是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