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戈壁的边缘,班索望向波涛汹涌的“海面”,顶着呼啸的狂风,不由得想起了一年前在大海上漂流时的无助。不过他很快就把负面情绪甩开了。身边有可靠的伙伴,这回他不再是独自流浪。
乌佩把渡海用的皮制小船组装好了,坐上去试划了一下,很稳,没有摆晃,便招呼大家上船。
班索坐过独木舟、渔船、海船、战船和四翼船,可是从没坐过专门在沙子上游的皮船,感到既新奇又紧张。他以前没到过沙子之海,不清楚人们穿越这片沙漠的方式。
名叫“黑色土壤”的佣兵一上船就张开手臂仰面躺下。这些天他背着折叠起来的皮船走了那么远的路,早就累得虚脱了。
“伐木蚁”用力踹他的屁股,笑骂道:“让开,懒骨头,给团长留个位置!”
班索笑了笑,毫不介意。
于是两人小打起来。
“嘿,当心你的脚骨又断了。”
“啊!你敢把我的脚弄痛,你别想含汲水石了。”“伐木蚁”恨恨道。
身为伤者的“伐木蚁”不用背帐篷、干粮、武器等重物,只是在怀里缠着了一袋沉甸甸的汲水石。一颗拇指头大小的汲水石能汲取相当于一皮水袋的淡水,含在嘴里就能滋润喉咙。不过袋装的淡水也不能缺少,否则吃干肉时很难咽下去。
佣兵除了善战,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特别善谈,无论是讲故事还是争吵都比普能人会说。也正因为这样,在漫漫旅途中,班索不会觉得无聊烦闷。
善谈也意味着愿意倾听,不然酒馆里佣兵怎么会讲不完的谈资。恰巧班索懂得很多只在书籍有过记载的秘闻,佣兵伙伴们都听得津津有味,就连古板的阿苏鲁有时也会颇感兴趣地倾听。
“很久以前,沙子之海还是一座美丽的小湖的时候……”班索像一位老奶奶那样讲述着沙子之海的传说。
年纪最小的佣兵“牧草”还没听过长辈讲神话故事,不禁托起腮聆听。他的目光飘向混浊得分不清天空和大地的地平线,思绪似乎真的去到了那个爆发过神战的遥远年代。
绑在细桨上的披风被吹得鼓鼓的,推着小小的一只皮船在澎湃着沙浪的沙子之海上远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