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目光太过于专注,或是他的神情过于坦然,竟让人丝毫不觉得有半分的浪荡。只让人觉得,他就是那风雅的品花人,这样的话从他口中说出,也是认真严谨的意味。
温浅予面容依旧是冷冰冰的样子,心里却猛地一跳,匆匆道了声“多谢”便放下了车帘。
何况她总是觉得是在那里见过他的,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温浅予一直以为,她此时一瞬间的心动是为了少年这一句真诚的赞叹,然而当许多年后,她与他说起此时见面的情形,他无不自得地摇了摇手里的折扇,轻笑着说:“当初你分明就是瞧上了孤的好相貌,早有预谋罢了。”
她深以为然。
但不管怎么说,此时他们是顺顺利利地进了颖都的大门。
两个骑马的少年停了下来,马车却继续辘辘地向前驶去。
紫衣少年使劲提了提身前依旧是迷迷糊糊的人,苦着脸说道:“晏雪溶啊晏雪溶,我就说应该昨夜赶回来,那青叶酒酒劲儿大,你还非要灌他,这下可好,把这个大累赘推给我,紧赶慢赶地回来了,早课却八成也赶不及了。你是陛下最宠爱的公子溶,我爹不会真的罚你,可苦了我,又要抄书。”
被点到名字的蓝衣少年攥着缰绳,也不着急了,任凭马儿磨磨蹭蹭地往前走,回答说:“谢二,你可别瞎说啊,我父王他对我五弟九弟也都挺好的,怎么我就成了最受宠的公子呢?”
这紫衣的少年正是赵国当朝太傅谢必安的第二子谢云筝。
谢二公子这个名字起的有些女气,平日里不喜欢旁人直呼他的大名,于是与他交好的朋友们便大多唤他谢二。
谢二公子撇了撇嘴:“五公子身体不好,陛下多偏爱些也没什么,九公子那更是个才三岁的小孩儿。你要说你不是最得宠的,那你可说说,咱们赵国,除开了早夭的几位,还有哪位公子如你一般十岁便封了亲王的?更不论如今还可常常留宿宫中的?”
话说到这儿,晏雪溶笑了笑,抬手揉了揉耳朵,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开始有些打趣地说他:“你这性子真如那戏文里的跳马猴一般,太傅大人罚你抄书才是应该的。”
说着冲他马上的那个昏沉的人努了努嘴,“再说哪一次你是自己抄完的?哪一次我和薛止戈没帮你?”
谢二也顺着他的话头,很是大言不惭,挑了挑眉说道:“你不懂,二爷我这性子是动若脱兔!咱们仨这叫有难同当!”
又回过头看了看方才马车离开的方向,有些意犹未尽地摸了摸下巴:“不过若是昨夜就回来了,想来也碰不到如此美人。”
晏雪溶笑骂了他一句:“登徒子!”
然后慢慢悠悠地说道:“美人美则美矣,可惜性子太冷淡,是个冰美人。”
谢二夹了夹马肚子,上前了几步凑到他跟前,坏笑着问他:“哎,你方才不也盛赞其美貌吗?啧啧啧,‘清风慢徐柳清影’,我可还从来没有听过你如此称赞哪个女子。”
晏雪溶清了清嗓子,摇头晃脑地说道:“君子爱美,却止乎礼……你不懂!”
紫衣少年翻了翻白眼,“你就接着装,颖都城里谁不知道咱们四公子溶最好美人,你这话说出来,也不怕人笑。”
说完又若有所思地指了指一个方向,不解道:“这姑娘去的方向可是朱雀街,达官显贵扎堆儿的地方,若是哪家有这般貌美的一个美人,我就算没见过,至少也应当是听说过的,可是如今看来却眼生的很。”
琢磨了一会儿,又凑上前自顾自地说:“我前阵子倒听温家的老四提过一句,说是他爹靖安候似乎是有个多年前留在外头的女儿要千里迢迢从闵州来寻亲,不知道是不是这位姑娘。”
晏雪溶知道这人向来人缘好,于各府上都多少有几个熟悉的朋友,当下也不甚在意地笑了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颖都中多少双眼睛盯着朱雀街里的各位呢,最不怕不知道的就是贵族门阀的秘密,你若是真想知道,明日你去找个茶楼坐上一会儿,保证你知道得一清二楚。”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卷啦~我的男主小可爱终于出来啦!终于可以和女主正经八本地谈恋爱啦!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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