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司令，让您受惊了，沈司令昨夜突然昏迷，经过一夜的抢救刚刚苏醒，醒来就命陈桉务必请您过去一趟，似有要紧军务需要与您面谈。”

沈子彦行为古怪，叶启楠却无从拒绝，从汤连胜反叛后，京津地区的军政全由沈子彦节制，沈司令不下令放行，他就离不开北平半步。梁戴文是不建议他去的，刺客的身份还未查清，搞不好就是一场鸿门宴。

“叶司令回青城同样有紧急军务，沈司令有什么见教，可以通过电话指示，请尽快下令放行。”梁戴文说。

陈桉苦着脸道：“梁参谋长不要为难陈桉。”

叶启楠按了按梁戴文的肩膀：“走吧，且看他沈翰卿有什么要事跟我谈。”

沈子彦打了针，勉强支撑精神。他一个眼神，副官从外面拿进一块怀表，交给叶启楠。

非常昂贵的百达翡丽，“咔”的一声打开，前盖上镶嵌一张女子的照片，眉目清秀，娴静优雅。

沈子彦神情复杂的说：“我清醒的时间不多，又生怕不知什么时候就去见了家父，所以急于请临帅过来。”

“这是陈桉的物件，照片中的人，临帅想必比我更熟悉。”沈子彦强打精神，娓娓道来：“还是前清的时候，家父在奉天组织保安队，保护一方百姓不被匪盗侵扰，为免土匪报复我们母子，老叔将我们藏在新民的一户姓陈的乡绅家里，他家有个大女儿，就是您曾经的夫人，陈黛兰。我那年只有六七岁，她待我如亲弟弟一般。她的继母生有两个儿子，最小的那个与我同岁，男孩子调皮，就一起掉进河面上捕鱼凿开的冰窟窿里，是黛兰姐姐死死抓住我的衣领，将我拖了上来，再捞上弟弟来时，人已经僵了。从此，她与继母结了怨。”

沈子彦听长辈们说，陈黛兰的婚约是一早定下的。但因叶启楠需在日本留学多年，一年也仅能回过一两次，就搁浅下来，后来又听闻叶启楠还未娶妻，就纳妾三人，育有两男一女，陈老爷毫不犹豫的决定悔婚，退还叶家彩礼。

一查账才发现，陈家早已被继妻掏空，彩礼挥霍的七七八八不说，还欠下许多外债。陈老爷怒火攻心，竟一病不起，没翻过年去就去世了。

继母自然容不下陈黛兰，草草打发她嫁人，连一副像样的嫁妆都没有。

沈子彦感慨到：“她出嫁那日，我追着马车跑了一整条街，闹着要老叔拿枪将黛兰姐姐抢回来，要父亲凑足了彩礼钱赎她回来。到后来，听说她在夫家生活的很好，这才停止了哭闹。”

发妻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时值辛亥革命的最关键时期，为了麻痹身为青城巡抚的父亲，他任由家里为他纳妾，安排婚姻，婚后，他们出双入对，琴瑟和谐，为掩护他的行动，妻子付出了不少的辛劳。

他领导新军起义，毫不费力的解决掉战斗力极差又疏于防范的巡防营马队，将作为青城巡抚的父亲驱逐下台，这一天是叶启楠的生辰，也是两百多年来青城省最重要的日子，一夜之间，巡抚衙门没有了，五色旗飘扬在整个省城的各个角落，年仅二十六岁的叶启楠被推举为督军，巡抚衙门改换门庭做了督军府，所以至今仍有人说，别人革的是大清朝的命，叶启楠革的是他老子的命。

作者有话要说：4.11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