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有些晃神，撑着桌面的手颤了颤，看向沈玉娇的眼神中都是复杂。

过往一切都是浮云，沈玉娇向前踏出了一步，“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娇儿姐。”林氏叫住了她，声音低了很多，带上了些恳求，“如果我不在了，帮我照顾长惜行吗？她年纪还小，我们之间的事情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她是你的妹妹，也一直将你当成姐姐一样敬着。”

“所以我走了，你能不能护她平安长大。”

“呵，你说的敬着，是一只在父亲的面前啊装巧卖乖，然后在背地里联合她的表姐一起对付我吗？”沈玉娇冷笑，眼神都快淬出冰渣子来，“斩草除根你不懂吗，我为什么要给自己留下一个祸患？”

“因为我是唯一一个可以告诉你，你母亲的死是怎么回事的人。”林氏咳嗽了两声。

“我已经不在乎了。”

“哈哈哈哈，咳”林氏剧烈地咳嗽起来了，半个身子都趴在了桌面上。她头发散乱，苍白的面色上染上了一丝不正常的潮红，，“霍景挽还真的是厉害啊，斗了大半辈子的时间，最后还是她赢了，不过这次我输的心服口服，是我技不如人。”

“你什么意思？”沈玉娇转过身来，眉头轻蹙在一起。

“当年是我和她一起向你母亲下得手，可最后她不但能够将这件事情撇得一干二净，还能搭上你，你说说她是不是成功了一半。”

她吃吃地笑着，有些癫狂，冲沈玉娇小心地咬着字：“可是你母亲也狠，死了还不忘记陷害我一把，让霍氏那个蠢得误以为是我害了她的孩子。我怎么会害她的孩子呢，我怎么可能会害呢，我分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做，都是她们逼我的！”

“她有什么理由要做这样的事情？”沈玉娇回转过神来，看着癫狂的人，波澜不惊的眸子中酝酿着风暴。

“因为这王妃的位置啊，呵！还能因为什么，难不成是因为爱着你的父亲吗？”林氏对着空气笑着，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捂着自己的肚子，“当上王妃之后多风光啊，从此一生荣华富贵，你的母氏一族会因为你从此官路亨通，成为人人称羡的对象。”

“可是你以为我想要在这个位置吗？”林氏戳着自己的心脏，“你知不知道当你的青梅竹马被打死在眼前的感觉，你有没有经历过父母双亲跪在自己的面前让你出嫁，你懂不懂一次一次昧着良心帮母族做事的感觉。你什么都不知道，都不知道。”

“我有时候真的是羡慕你啊，你什么都不用做的，就有人将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了你的面前。”

“所以我很珍惜我现在拥有的东西。”沈玉娇的情绪陡然压抑下来。

在那一个瞬间，她几乎都是想原谅林氏的。

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能够解释的东西，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如果所有的错误都能够被原谅的话，那么那些被无辜伤害的人又该怎么办，她又该怎么面对过去几乎失去的自己？

“我求你了，让长惜活着。”林氏见她想走，一下子就从榻上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