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理解这些人的理想与责任,甚至怯懦地想,这山河于她有什么关系?她要的不过是身边人的喜乐安康罢了。
可是她知道,她劝不住人。
这些人啊,将这万里河山的安危,看做是生命。
她的鼻尖有些酸,强忍着泪水,将能够想到的东西都同二哥说着。说道后来,她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一下子哭了出来,嘟囔着:“现在都在替大哥说亲事,马上就要轮到你了,难不成你想让我的二嫂日日坐在家里担心你吗?”
“我是不会成亲的。”沈长南浓黑的眉毛蹙在了一起,眉间挤出了一个小小的“川”字。他生性粗犷,也没有注意到和一个孩子谈论这些事情有些不妥。
“为什么?”
“我们这种都是半个身子踩到黄土里的,何必拖累其他人跟着我担惊受怕。”沈长南眉间的“川”字更深了。
“若以后遇上了呢?”
“她若不理解,我也不勉强。”沈长南眉眼柔和了几分,“她若是等我,我会留着命见她的。”
沈玉娇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陆之离擦拭着自己的随身的宝剑,随安进来禀告着:“少爷,恭亲王府的小郡主要见你。”
他的手一顿,“在什么地方?”
随安说得有些纠结,面上扯上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来,“就在外头。”
陆之离视线扫了过去,就看见门口的地方露出小小的一个头。小姑娘的身上被捂得摸不透风,只留下一双清凉的眼睛。
小姑娘的眼睛完成了两枚可爱的月牙,笑意盈盈,“陆之离,我来找你了。”
他的心里一动,原本牢不可破的地方有了一丝的皲裂,上前捏住人的脸,“你怎么过来了。”
沈玉娇瞪了一眼随安,随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退了出去。她这才后面掏出一个包袱出来,走到桌子的面前,将包袱打了开来。里面都是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
“我二哥说你要和他一起出征了,所以赶过来见你一面,顺便给你带一点东西。”沈玉娇说得坦然,将东西一件件地摆了出来。最后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陆之离的眼睛,“我前天给你的锦囊呢,你看过了没有?”
“没有。”
陆之离说了谎,实际上那天回去后,他就将锦囊拆开来看了。里面的确有个黄色的平安符不假,里面还有一个写上了生辰八字的绸缎。这是盛京的风俗,若是有情人互相有了意思,就要去月老处求了红丝带,写上自己的生辰八字送与了对方,寓意姻缘长久。
他本应该将这个锦囊还回去的,可最后想到了小姑娘一双小鹿般的眼睛,鬼是神差地留了下来。
沈玉娇难得没有翻脸,扯住自己脖子上的一根红线,将贴身的玉佩扯了出来,郑重地放在人的手上,“我自幼身子就不好,这是我母亲还在的时候去寺庙里求来的,据说是被开过光的。我现在又不需要这个,就送给你了,保佑你平安的。”
她怕人打断她的话,急急地说着:“我那天给你的锦囊里,还有一段红丝绸,上面写着我的生辰八字。我那天走了单,就是为了去求这个的。师傅说若是一直放在你身边戴着,你就会一直喜欢我。”
“你说这些做什么?”陆之离摸了摸人的头,内心不是不震撼的,有些狼狈地说着:“你还小......”
“我不小了。”沈玉娇盯着人的眼睛,毫不避讳,眼里流转着万千的光华。
慎重地,小心翼翼地带着些许雀跃:“我喜欢你,是那种你想做你夫人的喜欢。”
陆之离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沈玉娇不知道他是怎么个想法,喉咙有些干,心砰砰地像是要跳出来,实际上她也没有做出过这种当面表白的事情,“我只会喜欢你,并且无悔的,所以你也喜欢我好不好?”
世界上或许真的有一种叫做宿命的东西。
眼前的女孩和他相差了八岁,不乖巧,不漂亮,甚至说的上嚣张跋扈,可是在那一刻,他的的确确是心动了。
“好。”陆之离神情温柔,承诺着:“等你及笄了,我便娶你。”
只要我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