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娇回到了屋子里，初雪还在屋子里跪着。

她站在人身后看了大半天的时间，眼神晦暗，唤来了夏嬷嬷，“给些银钱将人送出去吧。”

因为长时间的跪立，初雪的身子有些僵硬，唇色发白，呼吸清浅，整个人就像是要去了一般。停了沈玉娇的话，她的身子动了动，整个下肢便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疼痛，倏得哭了出来，“姑娘，我错了。”

“我知道你错了。”沈玉娇转身，“可是我却也留不得你了。”

我要走的路那么远，一路上我都不知道会沾染多少人的鲜血才能够换来我想要的结局。而你的分不清楚状况的善良最终会害了我，也会害死你自己。

这些话沈玉娇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入了夜，沈玉娇想起了白天发生的事情，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

晚上是初晴守夜的，她听见了屋子里的动静，披了外衣坐了起来，轻声唤着：“姑娘，还没有歇下？”

她侧着头仔细地听了半天都没有声音，刚要躺下，里头就传来了一声，“你进来。”

她有些犹疑，不敢动作。

沈玉娇见没有人进来，有些不满，“怎么还没有进来？”

初晴也不敢耽搁了，匆匆扣上了外衣的扣子，就推着门进去了。

屋子里很暖，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水梨香的味道，中间混着些药味，却并不难闻。初晴摸着黑往里面走，摸到了烛台的位置，刚将火石拿到手，自家的姑娘又开了口，“不用掌灯的，你睡我榻上，我们说说话。”

初晴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喉咙都沉浸在惶恐之中，“奴婢身子脏，不敢......”

“上来吧，我不想说第二遍。”

初晴在床榻边脱了外衣，双手不停地摸着里衫的褶皱，窘迫地掀开了被子的一角，小心地躺了上去。

被子很软，人躺了上去就像是躺在棉花里。睡惯了那些硬板的她有些不习惯，觉得一不小心就陷进去起不来了。她见姑娘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没有敢动弹，昏昏沉沉要睡过去的时候，耳边响起了声音，猛然一清醒。

“姑娘是为了初雪的事情吗？”

“算是，也不算是。”沈玉娇冷血惯了，可是身边丫鬟的背叛和怀疑还是让她有些不好受，特别是前些天她刚收了丫鬟花了心思做的香囊，“我是不是当真对你们不好？”

初晴想要摇头，发现别人看不见，又开口说，“姑娘对我们很好了。”

“所以她们为什么不相信我？”

初月因为不相信她会护着一个丫鬟，所以选择了向林家大姑娘屈服，初雪不相信她的决断，所以所以替初月求情，是不是以后她身边的人都会因为同样的原因离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