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团扇上的狐狸胜在灵韵动人,画师只用寥寥几笔就将它的姿态勾勒出来,看着并不繁复,可真到自己动笔的时候,才会发现绝不似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傅蕴看着自己勾画出来的大大小小数只狐狸,怎么都不满意,画皮难画骨。就算再怎么用心去临摹,终究不得其法,匠气太重,难以效仿其灵韵。
傅蕴又拿着那团扇把玩了会儿,便将它收了起来,留待明日再去还给向晚。而后仍旧将绣筐端了出来,准备做个荷包打发时间。
等到晚些时候,傅蕴看了看天色,往常这时阿铎已经回到家中,今日却还没回来。她将针线放到了绣筐之中,到门口向外张望,仍旧没看到他的踪影。
阿铎是个很听话的孩子,做什么之前都会事先跟傅蕴报备,绝对不让她担心,所以这次他一反常态地回来这么晚,傅蕴便不由得开始乱想,担心他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情。略微犹豫了会儿,傅蕴决定循着到书院的路去看看,结果刚走到清河街就见着了阿铎与庄洲,似是刚从书院回来的模样。
阿铎脸上有淤青,衣裳上也沾了尘土,一见到傅蕴便不由得后退了半步,想要躲到庄洲身后,像是怕被傅蕴看见自己这模样一般。
“这是怎么了?”傅蕴在离庄洲几步远处停住了,皱着眉直接唤他,“阿铎,你躲什么?”
“傅姑娘,你暂且先别生气,等问明了事情原委再说吧。”庄洲替阿铎解释道,“我方才在半路上遇着阿铎,就将他带了回来,他在书院中是极听话的孩子,应当不会做什么不好的事情。等到家中取了纸笔,让他写明缘由就能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了。”
阿铎在旁人面前从没开口讲过话,所以庄洲以为他不能言语,一路上也并没问他。
傅蕴露出个客气的笑:“多谢先生,我并没生气。”话虽这么说,但她却并没再看阿铎,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回家吧。”
阿铎攥着自己的衣袖,见傅蕴真的转身离开了,犹豫了一下立即跟了上去。
等回到家中,傅蕴压根半句没提方才的事情,直接坐回原处仍旧绣自己的荷包去了。倒是阿铎自己察觉出不对,也没敢再躲起来,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傅蕴身边,一动也不动。
傅蕴最初仍旧没理会他,可时间长了,她渐渐地也有些心软了,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方才不是还躲着我吗,怎么现在又巴巴地上赶着?”
阿铎虽然先前在傅蕴面前讲过话,可或许是习惯使然,大多数时候却仍旧不开口,只静静地看着傅蕴。
“今后若是有什么事情,你大可直接告诉我,不必躲躲藏藏的,没得让人看了生气。”傅蕴皱了皱眉,对上他的目光之后,神情总算舒展开来,“若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你,只是别躲就是了。”
说完,她轻轻地推了一下阿铎:“别在这儿杵着了,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