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过后,林南玫如往常那般早早沐浴了,接着在烛光下翻阅了几页诗歌,见天色将黑,她让玉茗回房去睡,言下之意便是,快些儿去做好准备,而自己,等着外头静了,灯火都灭了,才开始动身换衣,林南玫怕早些儿换了,万一张氏进来就不妙了。
她藏有几身男子衣袍,压在箱底下锁着,不易被人发现,林南玫找出一件赶紧换上,再将头发束起,从屉里东摸西找的拿出了一把许久未用的扇子。
玉茗蹑手蹑脚的来敲门,林南玫前去开门,一把将玉茗扯进来,拉着她到梳妆镜前,问道:“你觉得,我这样像吗?或许还该粘个胡子?”
玉茗绕着林南玫仔细端详,小姐吧,天生的骨子里透着一股水灵气儿,凝脂点漆,这穿着打扮是个男子,可细看便不是这么回事儿,尤其那双眼睛,只稍稍一对上,没有不被勾去魂儿的。
于是,玉茗给林南玫找来了假胡子粘上。
两人溜出房,摸黑从庭院穿过,来到后门,可到了点,管家会将前后门都锁起来,眼下没有钥匙,林南玫只能拉着玉茗来到高墙下,指指上头:“翻吧?”
玉茗瞅一眼,墙有两人高,攀上去是有一定困难的,她咽口口水:“不妥吧小姐?如何翻?你我都够不着啊!”
“我早有准备了傻丫头!”林南玫一阵得意,她从胸前的衣服里取出一条绳子,“喏,一人先上,再拉另一人。”
果然小姐想的周到。玉茗随后马步一蹲,双手撑在墙面上:“小姐踩我肩膀上去。”
林南玫当然不客气,她身板又轻,踩着玉茗肩膀稍稍往上一纵,两手便攀上了墙,玉茗推了推她的屁股,她上去了,再将绳子往外一扔,玉茗拉这头,林南玫顺着绳子另一端落到地上,但她怕自己力气不够大,拉不了玉茗,于是将绳绑在了最近的一颗大树上。
玉茗随后爬了出来。
溜出了林府,两人顿时抱在一块儿欢呼雀跃,似在为好不容易成功而乐开了怀,但因府外离闹市还远,周遭寂静,夜深了又没什么人,她们的声音格外清晰,当即停下,两人手牵手快步朝闹市那头跑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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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回客栈后,虞汎一直没有等到钟离英来找他,他自以为判断失误,然而方才在烛台下擦拭刀剑之时,突然从窗外飞进一只飞镖,他仰身向后,“呯”一声,有位不速之客却踢开了门,持剑向他刺来。
说时迟那时快,虞汎踢出跟前的桌挡了这一剑,翻个身拾起自己的短剑,与来人打斗起来,动静不小,惊动了另一间房的祁远,祁远闻声冲过来,眼见如此场面,二话不说拔剑帮忙,对方似是早有所预料,派了帮手,此时从窗户外闯进另外两名黑衣人。
如此熟悉的场面,他们自知是钟离英派来的人要他们的命,这也就所谓,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虞汎与祁远互看一眼,清楚在客栈打斗怕是会伤及了无辜,眼下两人冲上去,与三个黑衣人过了两招,随即迅速侧身从窗口跃出去。